午饭的时间,女仆们朝这边走过来,阮栖就知道,到了她们这些血包上场的时候了。
少女们纷纷站起来,脸色都不好看,有些人甚至已经露出了屈辱的模样。
阮栖透过教室窗户看到了艾斯德尔,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被黑色斗篷遮得严严实实。
啧,怎么看怎么像个学渣。
可能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在幼儿园做过兼职,还做过家教,阮栖看不得小朋友不学习。
等小血族出来吃饭的时候,阮栖捂住脖颈,认真地说,“你得好好学习。”
艾斯德尔:“??”
他盯着少女白皙的脖颈:“不学习不给血喝吗?”
阮栖:“……”
那她倒也不敢。
阮栖语重心长:“学习很重要的,只有通过学习你才能明事理,知是非。”
艾斯德尔舔了舔自己有些发痒的小尖牙,猩红暗色的瞳孔融着点点冷光,像某种黑暗里滋生的动物,阴冷感很重。
他问:“你在害怕什么?”
阮栖沉默。
怕什么?
当然是怕你个小屁孩耳朵软、不懂事,哪天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她给杀了。
逃跑这事儿对现在的阮栖来说难度还有点大,阮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小血族身上,希望他对自己能仁慈一点。
但这话阮栖在艾斯德尔面前是说不出来的,她默然片刻,把小血族往自己怀里摁,“喝你的吧。”
艾斯德尔也不纠结,微微眯了眯暗红眸子,珍惜地露出小尖牙。
他饭量很小,每次只喝那么一丁点,阮栖刚开始还不怎么适应,后来就习惯了。
阮栖推推已经餍足的小血族,“上课去。”
艾斯德尔:“……”
趴着睡真的挺不舒坦的。
小血族板着漂亮脸蛋,慢吞吞地往教室走。
他不喜光,连走路都是挑有阴影的地方,看上去十分小心翼翼。
阮栖摸摸下巴:“还怪萌的。”
瑞贝卡捂住脖颈,脸色有些泛白,“那是你的血族小孩?”
阮栖脸色古怪。
这个用词太奇怪了,说的跟这小孩是她生的一样。
瑞贝卡有些艳羡:“他对你很好。”
完全没有其他血族小孩那么恶劣暴戾。
阮栖没对这句话发表什么意见。
小孩是很多变的,不过也很好骗就是了。
阮栖和其他女孩们在外面一直等到天蒙蒙黑,血族小孩才真正下了课,他们统一穿着黑色小斗篷,苍白的脸隐藏在帽子下,只偶尔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或许他们还没有学会大人的狠厉,但天性让他们拥有狩猎者的本能。
饶是阮栖,也在撞上那样一双眼睛时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血族和猎血者天生就站在对立面,然而像阮栖这样的弱者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如果不是被人算计进来,阮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血族的人。
艾斯德尔走过来,小小的身躯被斗篷遮得严实,露出一双暗红清透的眸子,仰脸看她,“你在想什么?”
他好像总能看分辨出阮栖是在走神,还是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