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不怕光,却不喜欢光,阮栖面前这个小血族看起来厌光的毛病尤其严重。
怪不得这么白。
阮栖只能作罢,在昏暗的光线里摸索了一圈,借此来熟悉熟悉环境,毕竟她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她做这些的时候,艾斯德尔就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似乎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却对阮栖的一举一动都好奇。
阮栖全当感觉不到这股视线,把小楼逛了逛,觉得除了黑暗和阴冷,这里其实很不错。
她还没住过这么大的地方呢。
等阮栖越来越熟悉这里,越来越放松的时候,楼梯上的小血族突然开口。
“我饿了。”
阮栖:“……”
她很严肃地问:“你饭量大吗?”
艾斯德尔:“……”
阮栖朝他走过来,让他看自己的瘦胳膊瘦腿。
“我没多少血,你省着点喝行不行?”
艾斯德尔:“话真多。”
阮栖无辜脸。
敢情被喝血的不是您啊。
终于到了献血的时候,阮栖看着只到自己膝盖的小血族,酝酿不出一点紧张。
她眨眨眼:“要我抱你吗?”
小血族也感觉到了两人的身高差距,微微眉,“不要。”
他背着小手,微微扬着白嫩的脸蛋,“蹲下来。”
说完,却是虚弱地咳了起来,看起来惹人怜爱。
阮栖乖巧蹲下,把长发撩开,露出一截脖颈。
艾斯德尔慢慢凑近,露出了唇间尖尖的小白牙。
阮栖再三嘱咐:“真的得少喝点,咱得懂循环利用。”
艾斯德尔眯眯血眸,小尖牙刺破了她的皮肤。
阮栖骤然噤声。
被吸血的感觉很奇妙,不疼,反而有种奇异的酥麻感。
不过也没有家族里那些人说得夸张可怖。
这种奇妙的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甚至连一分钟都没有,艾斯德尔就已经站直了,舔了舔唇上一点血渍。
阮栖惊讶:“你喝完了?”
艾斯德尔瞅她,显然一副“你还想怎样”的表情。
阮栖摸摸脖子。
鉴于她是血包本包,就不建议他多喝点了。
进食过后的小血族显然很餍足,白嫩的脸颊都好似有了血色。
他不喜欢一楼那盏小灯,所以很快就又回了楼上,把自己埋进一望无际的黑暗里。
转瞬间,这栋小楼仿佛就只有阮栖一个人了。
阮栖试着把大门打开,跟门口的女仆撞上视线。
这是阮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些女仆,她们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是浑浊的红,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跟活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女仆出声,说话的时候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阮栖,仿佛被硬装进灵魂的木偶,令人毛骨悚然。
“您有事吗?”
阮栖默默把脑袋缩回去。
“打扰了。”
背靠着大门,阮栖低头看着自己的金色手链,缓缓摩挲了两下。
这些就是被血族同化的人类吧,拥有和血族一样长远的生命,却另类得可怕。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类人不能被血族同化,就是跟血族完全处于对立面的猎血族。
阮栖的家族就是猎血族的一脉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