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迟钝的大脑告诉阮栖,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打开房门后,屋子里的东西还整齐摆放着,她走时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可阮栖在门口站了半天,自顾自地咕哝,“这不是我的房间。”
她脚步一转,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那人坐在床边,微微抬眸看过来,剔透冰冷的一双眼,偏偏他人在暖光下,轮廓朦胧间让人觉出几分软来。
阮栖抱着枕头绕过他,一声不吭地往床上爬,她早换了睡衣,长袖长裤遮着身体,腰间衣角往上蹿了一截。
她用被子裹好自己,才出声询问,“我可以在这里睡吗?”
祂垂眸,抬起冰凉的指尖碰了碰阮栖脸颊,语气很淡,“不可以。”
阮栖瘪瘪嘴,咬住他的手指,含糊不清地抗议,“我就要在这里睡。”
神明略诧异地看她,指腹被小尖牙抵着的感觉十分清晰,像一种来自幼猫的威胁。
祂把手抽出来,上面亮晶晶的沾着口水,这人沉默片刻,用她的睡衣擦了擦手。
阮栖躺好,安安静静地看他,突然问,“你怎么不笑?”
她弯弯眼睛,做了个笑模样,“像我这样,”
神明低眸看着她,慢吞吞地凑近一点,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颊。
阮栖不满意,想去摸祂的眼睛。
“你笑一笑呀,”
神明垂着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想笑。”
阮栖有些失落,她就是很想看他笑一笑。
她仰着脸,看着很自己距离很近的人,突然撑起身来。
她动作急,又快,神明毫无防备,被她扑了个正着,刚想蹙眉,眼睛却传来了浅浅的温热感,一时间怔住。
阮栖亲了亲祂的眼睛,又期待地去看祂的脸,语气软得近乎撒娇。
“笑一笑嘛。”
神明看着她,慢慢抿起唇,微凉指尖点了点她额头,语调很慢。
“阮栖——”
他语调古怪:“就为了这个?”
为了这个才做他的信徒吗?
阮栖感觉莫名其妙,并不理解他的话,但见祂仍然没笑,觉得自己已经做完了能做的努力,便丧头丧脑地瘫回去。
她扯着被子盖住自己,困顿得厉害,“我好困。”
女孩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脑袋偏着偏着,自发地滚到旁边的人怀里,睡得安稳。
神明始终看着她,绛紫的眸子藏着很浅的碎光,慢慢染上几缕暖色调。
祂沉默了很久,久到周围光线似乎都暗了几瞬,抬手很轻很缓地抚了下残留着亲吻触感的眼睛,眸尾勾起一点很小的幅度。
阮栖心心念念的笑,到底还是没能让她看见。
祂垂着纤浓的眼睫,手背轻轻贴上女孩软乎的脸颊,保持这样的姿势许久,才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我以前——”
神明轻声吐字:“一定很喜欢你。”
祂只有这样一个信徒,这是例外,祂只被这一个人吻过,这是偏爱。
偏爱和例外,都只对这一个人。
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