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茹一路跑回家,把门一锁就开始发愣,直到她丈夫于顺回来,她就像回魂似的,逮着他一顿闹。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嫁进你们家真是跳进火坑了!”
她神经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要不是你骗我,要是你能把你家里的事提前告诉我,我怎么会答应嫁给你!都是你害我的!”
于顺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闷头抽旱烟。
他没有于德清那样的心眼,甚至连自己儿子于聪都不如,十分老实呆气,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自作主张去王兰茹家里提了亲,把她拖进了这个火坑。
王兰茹在屋里大喊大骂,闹了半天,最后嚎啕大哭。
“顺子,小玉她来找我了,她要找我报仇!”
于顺一把搂住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不会的,不会的,要找也不该找你。”
于聪刚进院子就听到王兰茹哭闹的声音,连忙敲门询问,“妈,妈你怎么了?”
有儿子在,王兰茹立刻擦擦眼泪,“没事,就是有点头疼,跟你爸闹呢。”
她自己已经不行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跳火坑。
至此,院子里彻底消停下来。
辛烛抬起羽睫,看了眼自己肩膀上落的土,朝阮栖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阮栖会意,立刻给他拂掉,好奇地问,“你都听到什么了?”
女人的哭叫嘶吼太刺耳,辛烛揉了揉耳根,没什么表情地把听到的话简单复述一遍。
话里信息不多,提炼之后就更没有几句话。
阮栖听完一段,以为还没结束,便仰脸问他,“还有呢?”
辛烛抬了抬眼,漆黑的眸子仿佛晕着墨,盯着她瞧了会儿。
“王兰茹说,她怕小玉会上来找她,她该给她个棺材的,不该把她丢在那里。”
上来?那里?
也就是说,小玉的尸体确实被他们藏了,十有八九在地下。
于家的地窖?
阮栖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辛烛突然问她:“你为什么对这个事情这么好奇?”
阮栖短暂地沉默几秒,意味不明道,“为了不让我成为下一个小玉。”
也为了——拂掉那个水神石像满身的尘土。
她说得含糊,辛烛却听懂了,微微茫然一瞬。
原来人选都已经定了啊。
听到了消息,阮栖便没在这里久待,万一被发现了,她怕是没有命逃第二次。
时间还早,阮栖琢磨着这时候把饭做了,晚上热一热吃剩下的也行,便开始处理食材。
那只大螃蟹是真肥,活泼得紧,阮栖拿树枝拨拉它,怕被咬到,束手束脚的。
辛烛就坐在院子里看,注意到她手腕上那道疤痕,蹙眉。
“伤,怎么弄的?”
阮栖低头去看,不太在意地把袖子往下扯扯。
“前不久被人在地上拖,磨出来的吧。”
辛烛微怔,而后抿紧了唇。
阮栖一抬头就看到他明显不虞的脸色,好笑地把螃蟹剁开。
“哎,你这种表情干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语调轻松:“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