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思忖了会儿,组织好语言。
“阿稚有些特殊,我没有办法给你太对参考意见,但如果你只是觉得孤单,男友模式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补充道:“当然,得看好你的仿生人,别让他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霏霏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尴尬地偏过头去,“我知道了。”
确实是不能学,她早上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
张霏霏想到什么,犹豫又纠结,张张嘴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把她自己憋得够呛。
阮栖被逗笑,怪无奈的。
“你想说什么?”
张霏霏咳了两声清嗓子,下意识把声音放低了,配上她的表情,显得鬼鬼祟祟。
“那个,我问你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
阮栖敷衍点头:“快问。”
张霏霏小声说:“稚生那么好看,还学了……嗯,学了那些东西,你跟他相处的时候不会觉得奇怪吗?”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类,那这些互动甜蜜又温馨,但他不是,他只是个仿生人,冰冷的机器。
张霏霏难以想象该怎么跟一个仿生人过情侣生活。
阮栖沉默了会儿,才以一种轻缓的语气解释,“不会,”
她说:“我很多时候,其实都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仿生人,”
张霏霏愣住,还以为她魔怔了,张嘴就要反驳她。
“你怎么能这么想,他——”
阮栖打断她的话,张霏霏接下来的话她一定不爱听。
“我说过,稚生不一样。”
张霏霏哑然失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似乎明白了阮栖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
“苏暮,”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但说话时仍然透出丝丝颤音。
“是他真的不一样,还是你觉得他不一样?”
这两者的差别摆在那里,像一道鸿沟,没人敢越。
张霏霏简直不敢听她的答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对仿生人产生感情。
明明,那只是一堆冰冷的机械。
出乎意料的,阮栖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沉默多久,她淡淡笑了下,笑意很轻,没有什么意味。
“都有。”
她就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了,竟然让张霏霏在感觉荒唐之余,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非要形容的话,仿佛就是小时候父母不让你做什么时,你反而逆着干了之后的畅快感。
张霏霏莫名笑了:“哎,苏暮你可真奇怪。”
阮栖瞥她一眼:“你如果用独特形容我,我可能会更高兴点。”
张霏霏嘿嘿笑,笑了两声后又叹气。
“苏暮啊,你说你,怎么走上这么一条路了。”
没人走过的路,谁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悬崖堵在后头。
阮栖没她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想法,她晃了晃两条腿,懒散道,“别用这种悲调的语气,我没觉得自己会怎么样。”
她哼笑:“再怎么样,稚生都是我的仿生人,这是定了的,我们俩一辈子都分不开。”
有没有感情,跟一辈子的陪伴相比,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