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早上走得很早,阮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天都没亮,枕侧却空了。
她茫然了一会儿:“阿枕?”
无人应答,过了会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薄薄的窗纸上映出一点漆黑人影。
“你醒了?”是右幽的声音。
阮栖本能地察觉到不对,皱起眉来。
“你怎么在这儿,慕枕呢?”
右幽不答,只是说,“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阮栖沉默了会儿,肯定道,“他们打过来了。”
右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阮栖揉揉眉心,有点头疼。
慕枕不想让她在那些人面前露面,他希望自己能做个被魔族人强行掳来的仙门弟子,这是他给她留的后路,哪怕白子显他们打进来了,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右幽就是被派来守着她的。
但阮栖怎么可能就这么待着什么都不做,留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呢。
她幽幽地叹口气:“右使大人,你不想跟其他人一起并肩作战吗?”
右幽的身形一动不动:“我定力可不好,你再说两句我就要抛下你跑路了。”
阮栖继续道:“魔域现在的情况并不好,有一部分魔兵还没有集合过来吧?这样的情形下,慕枕没有打赢的可能,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
她顿了顿:“我见不得他受伤。”
右幽问她:“你能做什么?你只会跟他们回去,出去继续当你的仙门大师姐。”
留下他们魔君孤身一人。
阮栖笑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自掏腰包给你买裙子了。”
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轻声说,“我不走,我走了,谁来管着他?”
一片寂静中,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右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不欠你了。”
阮栖弯唇一笑:“多谢。”
——
浓稠的血雾渐渐散开,许一舟捂着心口后退,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周边躁动顿起,众人的讨伐声直直朝着挺直而立的少年。
慕枕孤身一人站在石阶之上,漆黑衣袍被风鼓动,淡淡敛着一双狭长凤眸,看着许一舟的眼神冰冷又漠然,根本不像在看一个活物。
许一舟气息紊乱,忍不住想,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这么折辱他。
白子显看着自己的徒弟被重伤,怒不可遏。
“你这魔物!先是杀我亲女,又掳我门中弟子,当真是无法无天!”
他跟身后其他门派的人对视一眼,忍着怒气,“这魔物如此挑衅我们修炼之人,大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今天就让我们替天行道!”
今日来的人都是众多门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一些被寄予厚望的亲传弟子,经过刚刚的血战,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估了这位新魔君的本事,如今也没能立刻附和白子显的话。
培养一个徒弟不容易,要是谁家的弟子折在这里,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答应出战声讨是出于同道情谊,但大难临头可不得各自飞,他们可不打算为白子显的冲动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