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紧紧抿着唇:“慕枕,说话。”
她说:“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究竟要把我关多久?”
她现在实在是太被动了,什么也不知道,慕枕还不许她自由活动,待在这里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慕枕握着她微凉的脚踝,让她轻轻踩在自己膝上,沉默良久才开口,声音冷静。
“我没杀许一舟,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回不去无上派。”
他微微仰脸,依旧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脸上的血莲图腾已经消失,只有眸子还隐约透着一点血色。
“师姐,我回不去了,也不想让你回去,我们说好了的,不准抛下我。”
阮栖皱皱眉头:“白璎珞呢?”
慕枕目光一冷:“死了。”
敢对她动手的人,慕枕容忍不下。
不杀许一舟只是因为已经杀了一个,他怕师姐会生气。
慕枕轻声解释:“白璎珞跟别人勾结,想要害你,她不值得留情。”
屋里有些冷,阮栖径自想着事情,踩着慕枕膝盖的脚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寻找热源。
“白璎珞死了,许一舟又知道了你的身份,”
她脸色不太好看:“你会很危险。”
正道之人向来都是对魔族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下他当着许一舟的面杀了白璎珞,白子显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怕是会联合其他门派过来剿杀魔族。
阮栖已经能够猜到现在无上派会有多混乱了。
慕枕用宽袖拢着她微凉的脚面,轻轻地应,“我知道。”
阮栖很气,伸手戳他额头。
“你知道个屁!”
做事这么鲁莽,非得把自己弄成全民公敌不行,到时候被门派围攻起来,也不知道魔域撑不撑得住。
慕枕抿唇,竟然露出个腼腆欣喜的笑来,“师姐是在担心我吗?”
阮栖不想承认,冷着眉眼。
“我是担心我自己。”
她听了这么多解释,心情一点都没有变好,反而隐隐有些焦躁,和那些门派对上并不是个好事,更何况慕枕才继任没多久,他万一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想到这里,阮栖就想磨牙。
怎么就不能早告诉她这些?她还能腾出时间来想想办法。
慕枕垂下眼帘,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唇角却依然含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脚踝上扣着的铁环。
“师姐,再等一等好不好?”
他说:“等魔域彻底平静了,我就把铁环解开。”
阮栖深吸一口气:“不行,现在就给我解开。”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慕枕,我不会跑,这里是魔域,我也跑不了,但我不能戴着这玩意儿过日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断腿。”
慕枕没有说话。
阮栖睡过去之前都没能等到慕枕的回答,在睡梦里都不太安稳,眉心一直皱着。
有只微凉的手拂过她眉眼,慕枕半低着眸子,长睫轻轻颤了颤,声音低不可闻。
“师姐——”
他很难过的想,师姐为什么不能乖乖听话呢。
阮栖睡梦中翻了个身,把眉眼上落着的指尖攥在手里,紧皱的眉心渐渐松了。
慕枕安静的、久久地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