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思仙君是个无欲无求的性子，常年在外游历，他不收徒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找不到第二个能像原主虞桑这么好养活的徒弟。
把人往山上一扔，随便丢几本书就不用管教了，来去从不问缘由，多省心。
所以阮栖敢撒这个慌，她觉得就算歧思仙君出来了，也不会怪她给他收了个小徒弟的，尤其是这小徒弟又漂亮又听话。
就是听话得有点死板了。
阮栖朝手里的符纸上吹了口气，符纸骤然破碎，幻化成一只只彩色蝴蝶，朝着竹林里的少年飞去。
这两日慕枕一直在竹林里修炼，他选的是剑修，手里那把长剑还是阮栖从库房里翻出来的，不知来处。
少年身形翩跹，挥剑时衣袂飞扬，青白色袍角因而隐在翠绿的竹林里，阮栖打坐结束时总能看到少年毫不停歇的身影。
彩蝶扇动翅膀，半点不害怕地落在了少年的剑尖上。
慕枕动作一停，维持着准备挥剑的姿势，有些好奇和出神地看着朝他靠近的彩蝶。
彩蝶不怕他，转瞬间就落满了少年肩头。
慕枕僵硬着身体，生怕自己一动就吓跑了彩蝶。
阮栖支着下巴，随手打了个响指。
“你碰碰它，它不会跑的。”
慕枕抿着唇，极其小心地伸出手去，食指离彩蝶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彩蝶就轻轻蹭了上来，落在指腹上轻若无物。
他突然说：“会死。”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碰到他的生灵都活不下来。
阮栖以为他是觉得彩蝶生命脆弱，拿着柳条遛鱼玩。
“不会。”
她话落，慕枕指腹上那只彩蝶便褪去了颜色。
原来是用极薄的木板雕的。
阮栖笑了下：“给你玩。”
不会死，玩一辈子都可以。
慕枕没说话，很轻地眨了下眼睛，把彩蝶收到自己的藏宝囊里。
他的灵宝都是阮栖给的，想起什么就给他添的，也不管少年用不用的着。
这藏宝囊原先就是用不着的，慕枕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进去。
阮栖朝他招手：“过来，我跟你介绍介绍这几条鱼。”
慕枕走过来，在离她两步远时停下，席地而坐，铺在地上的袍角和阮栖散下来的裙裳咫尺距离。
阮栖指了指那只最肥的：“这只锦鲤是师尊从外面带回来的，一点灵气没有，但是贼能吃。”
胖锦鲤摆动鱼尾巴，离阮栖远远的。
阮栖轻笑了声：“还不让说了。”
她突然从石头上跳下来，在泉水里捞了捞，抓出一只手掌大小的乌龟。
“这是我从白璎珞那里捞的，昨天偷偷捞的，据说这玩意儿很补，白璎珞院子里有好几只。”
阮栖实在是闲得慌，原主的实力拿出去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用她费劲巴拉地修炼打坐，闲着没事就到处逛，专门钻那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去白璎珞的院子纯粹是想去看看她最近有没有再作妖，碰巧看到了她院子里养的乌龟，就抓了只回来。
乌龟被抓在阮栖手里，缓慢而艰难地动了动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