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御书房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听到声音的时候,阮栖在屏风后面还回想了会儿,几秒后想起这位来。
隔着一扇屏风,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洛尘声音低沉温和,在皇帝面前也不卑不亢,很有文人风骨,他说话不疾不徐,条理清楚。
但阮栖听了几分钟,只觉得犯困,甚至觉得他这声音跟她之前遇到的某位老师很像,都是一样的催眠。
并且很假。
可能秦灼也是这么觉得的,没等洛尘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不耐烦地让他把话缩到百字之内。
洛尘哽了半天,连温和的表象都有些维持不住。
但他也很清楚,按秦灼的做派,搞不好一个不顺心真能用这个理由把他处理了,所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果然删掉了大部分的废话。
阮栖有点走神,偷偷拿了个桃子啃,为了不发出声音,咀嚼地非常缓慢,但这是个脆桃,她咬的时候不出声很困难。
洛尘刚好说完一段话,正想把话题引到别处来打探一下消息,冷不丁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卡了壳。
“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阮栖:“……”
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桃子。
洛尘有些警惕,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屏风这边偏了偏。
屏风遮住了软榻,一周都围得严严实实,因为图案浓墨重彩,连点影子都不透,难以分辨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人。
秦灼当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那爱妃在啃桃子,估计还是个脆桃。
他翻了个折子,漫不经心地掠了一眼。
“可能是有耗子吧。”
阮栖:“……”
啧,说谁是耗子呢。
洛尘沉默了一会儿,从表情上看不出是信还是没信,只是把没说出口的话默默咽了下去,没说几句就退下了。
阮栖一个桃子啃得没滋没味的,等人走了三两口囫囵吃完,又揪了串提子。
秦灼过来蹭了个位置,见她吃个不停,挑了下眉。
“比耗子能吃多了。”
阮栖哼了声,拿提子去堵他的嘴。
“你才是耗子呢。”
她擦了擦手:“他刚刚都跟你说什么了?”
秦灼懒洋洋地窝在她旁边:“你不是听到了吗?”
阮栖“哦——”了声。
“太啰嗦了,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长,我根本没听到重点。”
秦灼哼笑了声,知道她就是懒得听。
“没说什么,都是一些试探的话。”
阮栖:“所以他确定是八皇子的人吗?”
秦灼点头:“嗯。”
因为早有猜测,阮栖也不觉得奇怪,洛家原本就是个钟鼎之家,这一代的小辈们有出息的不多,想冒险搞个大动作也是情理之中。
谁让她身边这个顶着暴君的名头呢。
秦灼不太想让阮栖太操心这些,阮栖便也不怎么过问,知道点明面上的事情就足够了。
她翘着腿,拎着一串提子喂秦灼。
“啧,他怎么不联系我了,我就这么没用吗?”
秦灼咬了下她手指:“你真是闲得慌。”
还上赶着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