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从冷宫那边回来,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了一眼,见那边似乎有人在,就打算绕路过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阮栖就听清了那边传来的人声。
“让你告状,一个庶子还敢跟皇后告状,当心我让爹爹罚你!”
与这个稚嫩童声一起的,还有不间断的踢打声。
阮栖皱了下眉,到底是没走开,往那边走了几步,又借着墙角藏住自己的身形。
因为靠近,她也看清了前面的情景。
一个穿着华服的小男孩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自己的下人踢打地上瘦小的男孩,嘴里还在不停说着恐吓的话。
地上被踢打的小男孩看样子应该跟小怀祈差不多大,抱着脑袋轻声哀嚎着,模样可怜极了。
不过虽然疼得哀嚎,他却始终没有求过饶。
阮栖看到了那个站着的小男孩腰间系着的玉佩,勉强分辨出这个男孩的身份。
应该是将军府的小公子。
那么地上这个应该也是将军府的孩子了,只不过因为是庶子,并不受宠。
眼看着那个小男孩还在出口成脏,阮栖眯了眯眼。
因为之前跟熊孩子有过很不好的回忆,所以阮栖看到这样的小屁孩就总想动手。
但她现在只能躲着,不能出手。
过了一会儿,将军府的小公子终于出了一口气,带着下人挥挥袖就走了。
地上被踢打一番的小男孩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到底还是个孩子,瞧着模样十分可怜。
阮栖从墙角出来,轻声喊他。
“喂?没死吧?”
在这种尊卑有序的世界,身份地位就代表着一切。
地上的小男孩听到声音,微微睁眼看她,脖子上有伤口在不停地冒血。
阮栖皱了下眉。
对一个孩子下手居然这么重。
阮栖抿抿唇,把身上剩的最后一包蜜饯递给他。
“这个很甜的。”
小男孩呆愣愣地看着她,没有反应。
跟小怀祈相比,他才更像个小孩子。
阮栖又想起小怀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小怀祈以前是不是也受到过这样的欺负。
她抿抿唇,声音很轻。
“要站起来呀,受了再多伤也得站起来狠狠反击。”
这是阮栖父亲教给她的。
小男孩呆愣愣地接过了那包蜜饯,模样有些傻气。
阮栖没再管他了,担心再待下去会被别人发现。
好歹这个小男孩还是个将军之子,就是受再多委屈,身份也摆在那里,跟阮栖现在可不同,她要是被发现了,估计还会牵连出很多事情。
只是阮栖没有发现,从一开始,她刚刚藏身的墙角处就多了个小小的身影。
小怀祈安安静静地站着,看着阮栖把同样一包蜜饯递给了那个小男孩,看着阮栖转身离开,看着地上那个小男孩慢慢擦干了眼泪。
一双漂亮的眸子凝了霜,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小少年抿紧了唇,茫然又无措地眨了眨眼睛,浓密的长睫轻轻颤着。
她原来,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小少年抿着唇,抬手揉了揉眼睛,委屈又难过。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