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我都不认识你,谁收你的钱了,给我滚?”
何红霞尖声叫着,她已经反应过来了,神情有些慌张,因为江老太说的都是真的。
可这老太婆是怎么知道的,那段往事并没多少人知道,连她丈夫都不知道。
“我那一百块可都是有记号的,每张钞票背后都拿笔画了个圈圈,位置都一样,那十张钞票现在就在你口袋里揣着,你拿出来让大伙瞧瞧,看到底有没有记号!”
江老太手指尖都快戳到何红霞眼睛了,这十张钞票可是烫手山芋,老表子有命拿没命花。
“没钱,我身上哪有那么多钱!”何红霞矢口否认,可是——
“何老师,你刚才不说刚从银行取了一百块买电视机吗?”有个平时同何红霞不对付的女老师,冷不丁地出声了。
能当老师的,肯定个个都聪明的很,眼见江老太这架势,大家就猜到江老太是给何红霞做了个局,否则前脚刚送了礼,后脚就有人来闹了,钞票上还做好了记号,哪有那么巧的事。
必然是人为的,就是为了陷害何红霞。
不过这何红霞也是活该,他们巴不得江老太闹得更厉害些,最好能把这女人闹出学校才好呢。
“对啊,何老师你刚才不还在数钱嘛,拿出来让这老太太看看,我们肯定是相信何老师的,你怎么可能收这么多钱呢。”其他的老师也都开口说道。
“那些钱是我银行取的,和这老太婆没关系,老太婆胡说八道,肯定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何红霞声音很尖,可色厉内荏,惊惶失措的样子,看着就是心虚。
“你要是心怀坦荡,那就把钱拿出来让大伙看看啊,除非你真收了一百块钱,不敢拿出来。”毕亚男高声道。
“谁收礼了?你别血口喷人,我堂堂正正当老师,不怕你们诬蔑,我老公可是教育局的,我有什么好怕的!”何红霞破口大骂。
可她骂得越凶,也越显得她心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难怪你这么嚣张,原来是仗着你男人的势啊,你男人姓什么叫什么,我倒是很有兴趣去采访他,想问问他是如何当好一名人民教师收受贿赂的坚强后盾的!”
毕亚男毫不掩饰她的讥讽,并从包里拿出了相机,大家都大吃一惊,这架势不像是寻常的吵闹啊,莫非何红霞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我是海城报社的记者毕亚男,这是我的记者证,我听这位老太太说,你何红霞老师仗着教育局老公的势,在学校为所欲为,仗势欺人,还强制学生送礼,搞得原本应该教书育人的学校,现在乌烟瘴气,
学生都被欺负得没法上学了,现在可是新社会,居然还有如此无德无良的老师存在,我身为一名记者,揭发社会问题是 我的本职工作,还请何红霞老师配合我的工作,接受我的采访!”
毕亚男拿出工作证晃了晃,大家都看见了,确确实实是盖了红戳的记者证,海城报社的大记者啊。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交换了幸灾乐祸的眼神,这回何红霞必亡!
看来早上同何红霞顶撞的那两个学生,来头相当大呢,何红霞这回是瞎了眼,惹到硬茬了。
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该!
“记者同志,你搞错了,这老表子……”
江老太大声嚷嚷着,毕亚男打断了她,很严肃说道:“老太太,请注意文明用词!”
“对对,文明,这老娘们她仗的可不是她那男人的势,仗的是她那老姘头的势,她老姘头你们晓得是哪个不?就是教育局的二把手,她还把这老姘头介绍给自家堂姐了,马上就要成她姐夫了。”
江老太刚才灵光一现,就想到了个绝妙的馊主意,她觉得应该把何百霞的那个奸夫,也给安到何红霞头上,这样才有噱头嘛。
她战斗了几十年,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战斗经验了,江老太发现,凡是带了点桃色的新闻,流传得总是特别广,广大群众们也特别感兴趣。
所以,她就给何红霞安排了个老姘头,她也懒得再瞎编个男人出来,索性就让那个教育局的二把手客串了。
老师们个个都抽了口冷气,这对姐妹也太……太不要脸了些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死老太婆你胡说八道,压根没有的事,我打死你个死老太婆!”
何红霞气得差点吐血,这莫须有的锅她可不背,那个校长的风流事她确实有,可自打丈夫当了干部后,她就没再乱搞了,安分守己地和丈夫过日子。
至于和堂姐结婚的王副局,也不是她介绍的,而是何百霞自个勾搭上的,她怎么可能给堂姐介绍这么好的男人,她巴不得堂姐过一辈子苦日子呢。
只是她这堂姐走了狗屎运,自个就把王副局勾得神魂颠倒,她就算再不乐意也没办法,还得和何百霞装姐妹情深。
谁成想这不知哪冒出来的老太婆,竟给她扣了这么黑的一顶锅,要是传扬出去,让她男人知道了,这婚怕是离定了。
何红霞朝江老太扑了过去,想堵她的嘴,但无论是骂功,还是武力值,江老太都是佼佼者,何红霞哪是她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江老太给反压制了。
“没有的事你慌啥?你堂姐是不是叫何百霞?是不是和那个姓王的副局快要结婚了?你知道老娘是谁不?老娘就是你那堂姐的前婆婆,这臭不要脸的何百霞,在外面勾勾搭搭,和我儿离了婚,又把你的老姘头给勾去了,你们何家怎么就净出这种不要脸的骚货呢,还来教书?我呸,学校都让你们熏骚了!”
江老太冲何红霞使劲啐了口,满脸鄙夷。
何红霞震惊地看着她,终于想起了她的身份,以前她去过机械厂,见过江老太两回,只是那个时候的江老太苍老憔悴,哪有现在这么年轻精神,她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放屁,我堂姐离婚是你那儿子在外面偷人,你一派胡言,你给我闭嘴!”
何红霞被江老太钳制着双手,不能动弹,只能大声骂着。
“哼,知道你和那个张校长钻玉米地的事,是谁说的不?就是你的好堂姐说的,还有你和学区的罗主任的丑事,也是你堂姐说的,你们姐妹俩都是不要脸的骚货,我要是早知道是你个骚货在这儿教书,才不会让我孙女来这上学呢,可别带坏了我孙女!”
江老太嘲讽地看着何红霞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暗自佩服周阿姐,这些话都是周阿姐教的,就连何红霞的表现,周阿姐也算到了,这老太婆吃是能吃,脑子也是真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