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危险的环境,也要保持冷静,我余新,一定会走出这个地方,完成试炼,变得更强。
而当务之急,便是先了解这里的情况。
余新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与这些鬼怪主动沟通。到现在为止,这里除了有些诡异之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
富贵险中求,余新拍了拍旁边的女鬼。
“那个,你好。”
咯咯咯——
女鬼僵硬地扭头看过来,脖颈间发出的声音如同硬物摩擦一样尖锐、令人牙酸。
会对外界的刺激产生反应吗?
余新挑了挑眉,很直白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女鬼没有理会余新,再次艰难地扭着头,像是有外力把头硬生生地扭正。
这奇怪的模样,令余新眼皮直跳。
不过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但也没有什么反应。
余新思索了一下,决定静观其变,等待任务发布。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铃声在教室里回荡着,显得无比诡异。
余新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五十,他还记得,在他学生时代时,下午的上课时间也是一点五十。
一位老师装扮的人走了进来,把书随手往讲台上一扔。
啪。
教室里学生都应声站起,仿佛在说老师好一样。
但余新却只能听见他们起身推动桌椅的声音。在这死寂般的环境下,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的放大,敲动着人们本应也该一同寂静的心。
那个老师与学生一样,也是脸上充斥着黑暗,只有那油光锃亮的头发与西装彰显着他的身份。
【??任务:逃离魔校??】
【??任务目标:在早晨六点前逃离魔校??】
【??任务奖励:由我们最伟大的阿斯莫德大人根据表演者表现发放??】
【??任务惩罚:今天的晚餐??】
这些恶魔真是群恶趣味的家伙,是以人类的痛苦为乐吗?余新暗自诽谤。
此时台上的老师正直直地杵在那里,虽说四周还是一片死寂,但余新猜测他应该是在‘讲课’。
吱吱吱。
身后传来桌椅摩擦的声音。
余新回头一望,声音的源头是一个胖胖的小子,手上拿着一卷纸。
显然,这个小胖子是要去上厕所的意思。
台上的老师点了点头,小胖子起身向门口走去。
余新看着这个小胖子,如果他能够成功走出去的话,说不定他也可以如法炮制离开这个教室。
而就在小胖子即将离开教室的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台上那个老师脸上的黑暗突然急剧的放大,直到如人身一般大小。
这恐怖的黑暗瞬间便笼罩住那个小胖子。
下一秒,黑暗再次回到了老师脸上,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小胖子,已经消失不见。
余新的鬓角留下一丝冷汗,这显然是真人秀给他的提示。
随即便感到一阵后怕,既然这老师脸上的黑暗拥有吞噬能力,想必这些学生也不会例外。
场外,两个观众看着屏幕里的余新窃窃私语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人类,现在肯定已经快吓死了吧!”
“也未必,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疯子,说不定他现在很兴奋也说不定。”
事实上,余新看着这一幕确实是心里一动,心里想着如果他也能拥有这种能力的话……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目前看来,是不能上课的时候离开这里了。”
就在余新继续思索的时候,台上的老师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提线木偶般崩坏。
黑色腥臭的液体从他脸上的黑暗里滴滴流下,慢慢地如同开放的水闸一下子喷涌而出。
甚至还有一些液体喷到了前排学生的身上。
“呕……”
腥臭的气息直直地冲进余新的鼻子里,简直就像是腐臭的血液里又放进各种臭鱼烂虾、一起闷罐子里发酵出来的味道一样,让余新忍不住干呕。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台上的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他的课桌横截了老师的整个身躯,一半在桌子上,一半在桌子下,有种诡异的和谐。
“要死了吗?”
余新屏住呼吸,像其他学生一样正襟危坐,瞳孔紧缩成了一个点,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向外扩散开来。
这一刻,他的心中想了很多事。
一只手抚上了余新的头,这只手无比的冰凉僵硬,简直就像一具陈年老尸。
余新的脖子愈加僵硬了,在这只手的抚摸下,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终于,老师的手挪开了。
好一会,余新才缓过来,抬头看去,老师又站在了台上,好像在继续讲课一样。
若不是头上还隐隐有种冰凉的感觉,余新甚至怀疑这个老师是否真的下过讲台。
回头再次望向小胖子所在的地方。
小胖子居然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被吞的人不是他一样。
大概是因为刚刚近距离接触过那头鬼的缘故,余新只感觉浑身阴冷,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教室里,除了余新之外,唯一能动的,就只有讲台上的那个钟表了。
这种感觉,就和关禁闭差不多。
余新的童年并不幸福,母亲在刚把他生下来之后就去世了,是由父亲抚养他长大的,而父亲终日酗酒,还有着暴力倾向。
余新现在还记得,每天晚上十点他都必须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待着,不许上厕所,不许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翻身都不可以,否则,就会受到父亲的毒打。
而关禁闭,更是家常便饭,那是,完全黑暗,完全寂静的小房间,只能堪堪伸开手脚。
有一天,他又被父亲关到了禁闭室里,父亲很久都没有来给他送饭,也没有给他开门。
他蜷缩着,浑身乏力,意识恍惚,饥饿、孤独、恐惧。
终于,他被一队警察发现,就此得救。
而这些,为他带来的,是一颗渴求平静、又无比残酷的心。
黑暗中,余新的眼神散发着微光,静静地盯着台上的老师。
“女士们,先生们。看啊,他居然没有一点恐惧!”
台上的主持人动情地说到:“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