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徐获又从监察部往外走。
外面的天是亮了,但又相当于没亮,不光是过于繁复的建筑物遮挡了天空,还因为环境污染严重,导致天阴沉沉的,不但下雨,还有雾气,格外沉闷。
不过早上要比晚上安静一些,活动的都是一些相对正常的人。
徐获打着监察部的伞,在路边吃了碗面,找到一家贴着“房屋租赁“的门面走进去。
守门面的是个画着浓妆的女人,大概是化妆品的质量不太好,所以脸上有浓淡不同的斑块,蹭一蹭还有粉末掉下,她眼圈发黑还不断打着哈欠,对上门的客人并不热络,丢了个破旧的册子给他。
“叉掉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你自己找,价钱都在上面。“
间隔东西区的影墙是南北走向,大体看上去是直线,旁边还有一条河,林光所说的安全住宅区就在这条河边,离河越近的地方房价越高,往反方向走价格逐渐降低,环境也逐渐变差。
徐获最终在离影墙不太远的地方租了一个一千一月的房子,这还是讲价的结果,单从册子上十分简陋的房屋结构图来看,房屋好不到哪儿去。
老板提着一串钥匙,骑上改造过的老旧飞行器带他去看了房子。
西区的居住区呈梯田式,楼上楼下可以分很多层,徐获报到的监察部处在中间位置,往下走还有更深的地方,不过越靠近影墙,这种纵深式的结构就逐渐缩短,到了出租的房屋附近就变得平坦下来,至少站在出租屋的位置往下看,下面只有一层建筑了。而这一片建筑距离河还很远。
老板打开门,指着老旧又不算干净的屋子道:“有单独的浴室、洗手间,有窗户能做饭,出来还能看到影墙,省一点到了晚上连灯都不用开。”
老板的话不全是在开玩笑,所谓影墙其实就是用高新材料打造的一面可以模拟周围环境的高墙,白天的时候这面墙是开启的,从河这边看过去只能看到与岸边景色相似的草地和河水,到了晚上效果关闭,影墙就会变得透明,对岸的光不但可以投过来,还能从这边看到东区的城市——昨晚徐获看到的点亮了半边天的光就来自东区,在靠近河的地方不用灯很合理。
反正西区五颜六色的灯一开也就那样。
徐获故作为难地在房子里转了圈,问:“还有更好一点的吗?”
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是有,看你能不能给得起钱了。”
最后徐获敲定了一个套两千的出租屋,大概往前再走五百米的样子,别的不说,至少干净一点。
附近有不少通过老板租下房子的,老板去的时候还顺便收了一趟房租,徐获也因此和两边的几户邻居打了照面。
与途中见过的大部分西区一样,这里的住户看起来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穿戴要稍好一些,一些家庭里的孩子身上还算干净。
对于新来的住户他们都很警惕,除了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拐弯抹角地打听徐获的来历和工作,其他人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甚至会主动回避视线。
西区的房租只需要按月交付,徐获给了一个月的钱,拿到钥匙后出去购置日常需要的物品。
他被光头三人碰上时身边除了钱包没有别的行李,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破绽,但监察部的人没有任何人关心,也没人追问他的过去,比如在哪儿培训什么的,颇有种将他当成一个过客的意思。
监察部人员的死亡率高,老油条是这种态度很正常。
不过徐获还是打算过两天给自己补一个“失窃的行李箱”。
比价之后他买齐了生活物品,返回出租屋的时候在楼上碰到了新邻居,对方邀了两个女孩说说笑笑地往楼下走,擦身而过时还朝他挤眉弄眼,“晚上来楼下找我们玩啊。”
徐获避开她们,目不斜视地上了楼,这引来一阵笑声。
回到自己的房子,关上房门,他一边整理屋子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刚才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他已经在附近看过了,除了时不时经过的飞行器,这一带没有布置侦查和干扰仪器,因此他才放开精神世界,检查附近街区内的所有人。
不过十分钟,他便搜寻到了五名玩家。
其中有两人用道具对自己的居住地做了掩护,此时正好在对自己身上的道具进行处理,他们大概率是外区玩家。
另外三人从表露出来的身体进化状况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差别,但外穿的衣服上释放出的空间射线不对,所以应该是可以修改身体信息的防护服,三人中有一个人在睡觉,另外两个和大街上的普通居民一样奔走劳作。
安全起见,徐获没有去看更远的地方,而是将重点放在了距离较近的一个声色场所内。
这种地方白天比较冷清,不过正巧有人在往里面送东西,表面上是一些蔬菜水果,但金属隔板底下藏了一个受伤的人,这个人是从三条街之外转送过来的,经过交叉路口的时候还和那名皮肤黝黑的送货工照过面。
伤员被直接送到了后厨,被一名厨师藏到了冷冻库后面。
过了几分钟才有一个打扮邋遢的医生过来,简单包扎治疗后就走了。
而这时厨师才询问伤员受伤的经过。
可惜的是这个人并不是反抗军的人,具体情况大概是这样的,他是被安插到别的势力组织的卧底,在探寻对方一条黑货渠道时被发现了,差点被杀,非常艰难才逃出来,而这个人还带回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的敌对势力不知道从哪儿接洽到了一个稳定的卖家,不日将出售给他们一批被淘汰的热武器。
这涉及到了黑势力的争斗,但能供给一定量武器的卖家身份并不简单,所以徐获跟着厨师见到了店老板,这位老板出于对对手的了解,笃定这批武器的卖家一定是东区人,为了在这场角力中胜出,他打算拿出更高的诚意,亲自接洽一下东区人。
店老板联系上了一个中间人,托对方搭建一个见面的平台,邀请“冰冻加工厂”的经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