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自从进入了这个世界,每天都在熬夜批奏折,满脑子都是各种事情怎么解决,就连吃顿饭都得思考出几个问题。即便如此,她身后还是有一大堆奏折等着要批,还是有一堆大臣想要找她议事。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傅挽总算是把诬陷谢池的人全都安排好了。接着,她就开始布局,打算从宋家下手,宋家的党羽布满朝堂,她打算直接来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如此一来,直接一锅端,十分完美。
如此三步,先是把宋承踢出政权核心,再是把言官堵住,最后直接连根拔起。
傅挽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但是宋家这样的权势,她若是打草惊蛇,势必会引起宋家疯狂反扑。宋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她若是不小心,宋家说不定直接就换个皇帝了。
所以,第三步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她必须有一个,让宋家不敢动她的理由。这个也不难,宋家虽然是百年世家,但是权势主要强大在于涉及利益十分大,半个朝堂都是宋家的人。
但是军权并不在宋家手里。
她得把镇北将军沈椿拉拢过来,在政治中,最常用的拉拢手段就是嫁娶。很巧,沈椿有一个嫡子,如今年过十八,正是婚娶的年纪。
其实按道理来说,历代女帝娶宋家子作为凤君的很多,因为宋家与皇家相互扶持相互忌惮。
但是赵苑之贪心。
她不满做一半权势落在世家手里的皇帝,她想做这世上,无人可约束的君主。按照原本的剧情,赵苑之是要迎娶沈家嫡子作为凤君的。
但是也就头疼了那么一秒吧,她就有了计较。
她想到了不用娶沈家嫡子,也可以扳倒宋家的方法。
春闱在即,朝中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唯独傅挽稍微闲了下来。这些日子朝中上下事务少了些,大家又全都战战兢兢地开始准备开科考试的事宜,自然没空来烦傅挽。
傅挽得了闲,连夜冲出了皇宫。
宫里虽然舒服,但是无论是做什么,总是有着无数只眼睛瞧着她。她便是不经意间皱了一下眉,便有不少人猜测出结果,上来替她摆平。
无论是傅挽还是原主,都并不是那种在万众瞩目下长大的人,对此十分不适。
傅挽出了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成衣铺子给自己换了身十分朴素的衣裳,这才插着折扇逛街。先帝在世时解了宵禁,如今到了晚上,城里还是十分繁华热闹。
花灯四处照着,路上游人如织。
十里曲江波光粼粼,万顷高楼危影重重。
她深吸了口气,忽然理解了一点原主为什么那么渴慕那个位置。毕竟这天下繁华,尽在她一人之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在傅挽带着好奇的目光在青楼前面徘徊了两刻钟,还是没有进去的时候,门口的仆从嘲讽道:“没钱就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小倌们也笑起来,“我们可不招待穷鬼。”
傅挽气得抬脚便往里走。
身后伸出来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领子,傅挽下意识转过头,瞧见宋承一张如玉的脸。花灯光彩明亮,照得他风华万千,尊贵清雅。
她挑了挑眉,笑起来,“宋公子。”
宋承语气淡淡,“陛下该以身作则,不该去这等污秽之地。”
“污秽?”傅挽皱了皱眉,然后果断地收回了脚,转身走到宋承身边,抬手捏住男子的下巴,似笑非笑道:“那,宋卿陪朕游街。”
因为顾及是在宫外的缘故,两人的声音都不大。
只能看出是傅挽调息宋息。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愤怒了,简直按不住手里的拳头。但是下一刻,宋息微微低头,好看的眉尾低垂,“陛下若是想要臣陪您,尽管说便是了。”
傅挽一愣。
大概是过了一会,她才笑起来,朝着宋承伸出手。
对方顺从地伸出手,将手放在了傅挽的手上,两人一时之间便转过身,并肩往前走了下去。
围观的众人一脸懵逼,随即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两人穿过人潮,只是拉着手,并不说话。傅挽迟疑了好久,还是略微抬起头,侧目去看面前的男子。对方温润的目光也跟着转过来,含着清浅的笑意看着傅挽,“陛下。”
风吹过来,傅挽觉得发丝挠得下巴有些痒。
她微微眯了眯眼,“宋卿是……回心转意了吗?”
宋承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但是随即便有些不自然地道:“陛下姿容绝世,才华横溢,臣自然……”
“自然什么?”傅挽忽然靠近他,几乎要问到他脸上去,近得她的呼吸落在宋承的脸上。
宋承的眼睫颤了颤,握着她的手微微有些紧,只是略有些不自在地撇过眼去,才缓声道:“没什么。”
傅挽轻笑。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顺着街道走过去,傅挽时不时给他买些东西。宋承似乎不大习惯有人给他买东西,但是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将这些东西全都让小厮拿着。
一直到夜半时分,傅挽才和他告别。
傅挽回去睡了个觉,第二天照旧是天不亮就开始上朝。
等到一直散会,傅挽才开口道:“宋卿留下议事,诸位便散了吧。”
众人暧昧地看了一眼宋承,随即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傅挽和宋承,她一步一步踩着御阶走下去,宽博曳地的长袍在地上擦起细碎的声响。
傅挽一直在宋承面前才停下来。
她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眼微眯,面前的人便自觉在傅挽面前跪了下来。
傅挽居高临下,微微弯下腰,姿态暧昧地凑到青年耳边低声道:“宋卿昨日并未拒绝朕,那是不是说明,朕可以……”
宋承没有说话。
傅挽微微抬手捏住宋承的下巴,强迫清雅温润的青年抬起脸。
傅挽唇角微微弯起,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叫人无法拒绝的威严,“朕可以,玩弄宋卿,嗯?”
宋承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但是挺拔的脊背还是如松如竹,沉默不语地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