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沉默了。
他之所以跪下，是因为蓁兮的命令，他从不想违抗。
但他并不知道，她让他跪下的原因。
蓁兮继续质问“昨日的事情，你该如何解释？！”
解释？
景澜抬眸，疑惑的看向蓁兮。
见她坐在床榻边，高高在上到让人无法触及。
“昨日的事情，师父不懂？”
他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明显了，却没想到蓁兮还会问他要解释。
罢了罢了。
她作为修仙者，活了几百年，大抵没被人表白过，所以才会如此懵懵懂懂。
她越是不懂，景澜越是高兴。
嘴角一扬，不怀好意的笑道“师父不明白？若是不明白，弟子倒是可以仔细的解释一番。昨日呢，弟子说了喜欢师父，便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喜欢。简单点来说，便是凡间的那些男欢女爱。即使师父也曾是凡人，怎么会不明白，凡间的男女是如何相处的？结发成亲，生儿育女，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我对师父的喜欢，便是如此。”
听了这一番话，蓁兮懵了一瞬。
凡间的男欢女爱？
抛去修仙者不说，师徒间，怎可以存在着男欢女爱？！
蓁兮觉得太荒唐。
与此同时，内心竟还生出了一股喜悦。
只是这喜悦，在汹涌的愤怒面前，显得太过渺小，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她把床板狠狠一拍“放肆！你可知，亵渎师长，该当逐出师门？！”
景澜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挂着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爱情是这个世间最纯粹最神圣的一种东西，弟子对师父的爱情，为何会变成亵渎？”
见男人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蓁兮顿时又气又急“师徒便如同母子父女，只有亲情，怎么会有爱情的存在？若真有，那便是禁忌，便是乱¨伦，绝不可出现在世间！如你所说，爱情的确神圣不可侵犯，可禁忌之爱，便是肮脏丑陋恶心的存在，是世间所有人都无法接纳的一种存在，我这么解释，你听明白了么？”
肮脏丑陋恶心？
景澜眉头一皱，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形容他的感情，他豁然起身，也怒了“爱情便是爱情，怎么会有高尚与低下一分？！禁忌又如何，我自己的感情，为何要让人去接纳？我爱师父，我便肮脏丑陋恶心？！”
我爱师父。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蓁兮的心止不住颤抖的了两下。
爱…
这种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也弄不清楚。
但她明白，师徒间的爱情，绝不会、也不可以存在！
可听了景澜的一席话，她又突然觉得他并没有什么过错，只当他还小，一时糊涂了。
一味的处理恐怕会适得其反，她只能耐心劝导。
“世间的感情，大多相象，你只是把对我的师徒之情，混淆成了爱情而已。总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令你心仪的女子，到那时，你便会明白，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混淆？
景澜恨不得冲上前，扒开这女人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她还不明白？
有没有混淆，他自己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