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像约定之类的,提前一天说就足够了吧?”君莫惜小声自语。
萧涵在平板电脑上划拉了几下,有些无奈。
“再缺乏社会常识的人都知道,应该提前一天开外约定日期,在日期来临的前一天倒是应该再打个电话最终确认一下。”
“大概是我没有这样的常识吧。”君莫惜坦率的说道。
“嗯,好的,我记下了,明天见。”君莫惜背起自己的包,朝门外走去,“那么,我先走了,明天快两点在英协活动室碰面吧。”
“嗯,那么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这个时候,我的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扭头确认了一下,我的舍友姜无涯正笑嘻嘻的看着我,他是个心情和兴趣都一目了然的乐天派。
“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从哪个译制厂里来的?太好笑了!”
“哈?我还以为和你相处了这么久,你已经习惯了我的说话方式来着,happyboy!”
“happyboy?????哈哈哈,这是我的新外号吗?”
姜无涯笑出声来,看来他还挺喜欢的。
“可是我已经过了boy的年纪了.....啊我懂了!你是在说我的心智还像个boy吗!?!”
“那么亲爱的happyboy,刚刚开会的时候你坐在哪呢?”萧涵向自己的身后环视着,试图找到这家伙遗留过的痕迹,“我们明明是室友,你竟然不跟我坐,还跑那么远。”
“也没有多远吧,我就坐在你左后方。”
萧涵顺着姜无涯的手指方向看去,视线却被一个水泥柱子挡在半路。
“难怪我一直都没有看到过你。”
“你不是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吗?我肯定不能打扰你们,不是吗?”姜无涯看见萧涵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就坐在了他的身后,好奇的瞪大着眼睛看着萧涵,“你和君莫惜关系这么好,能托你帮我拜托君莫惜介绍一些刑法学的美丽姑娘给我认识吗?”
“就算扬子江倒流我和君莫惜都不会成为情侣——”萧涵皱了皱眉,伸出手猛拍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啊?你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净说些没格调的话,美丽的姑娘可都是我的!”
“那你介绍点不漂亮的给我也行,只要是母的就好。”
“好啊,那我把刑法学的老师介绍给你,虽然她已经四十多岁,但在我心中是个美丽的人,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姜无涯听完这话,开始还准备说点什么继插科打诨,但是一想到存在我的话是认真的可能性,话到嘴边硬是吞了回去。
教室中人走得差不多了。
萧涵从座位下拿出背包,准备离开。
“我当然是来跟你一起回去的,我们俩还有事情要做,记得吧?”
“当然记得,回寝室之后再说吧。”
我和姜无涯走出阶梯教室,由于太过于寒冷,我尽量把裸露在外面的身体部位往衣服里面缩,一心只想尽快回到宿舍。
大学的宿舍楼依照学院分为几个片区,刑事司法学院的男寝位于学校边缘地带,依靠着一个名为阴明的人工湖泊。
孱弱的路灯终究不敌夜色的漆黑一片,隐约可见湖边竖着写着“注意脚底”的警示牌。
话虽如此,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人真的失足掉落进湖中。
穿过湖边阴森森的草丛,在月光的映衬下,宿舍楼群的轮廓逐渐在深蓝色中变得清晰起来。
“学校真应该在这安装个路灯什么的。”
姜无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奇怪,我还一直以为他在我身边呢!
“不过月光也挺美的,不是吗?”萧涵将手插进口袋里,仰了仰头,“我认为学校不应该在这修路灯,假如因此引得大量学生来这里,此等景致岂不是无法由我俩独享了?”
“是吧,无论是从便捷性还是从美观性考虑,回宿舍的话走这条路才是最佳选择。”姜无涯拍了拍萧涵的肩膀。
“前者恕我不敢苟同,上次我从地图上测量过了,从大路走到教学楼的距离是八百米,而经由这条小路的话,应该是六百米左右,千喉也只不过是相差两百米距离嘛!”
姜无涯没有回话,一转身,发现他正眯着眼睛欣赏着阴明湖的夜景。
“老萧,奇怪的话也算不上,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看这个湖是叫做阴明湖对吧?因为你看,日月曰明,如果视角阳明或者晴明的话我还能理解,阴是暗处的意思吧?黑暗的地方又怎么会有明呢?”
姜无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冲我笑笑。
不过,阳明也好,阴明也好,但是如果叫做晴明的话,绝对会被人误解的吧,某种意义上来说。
“无涯,所谓极端的光明,极端的黑暗啊,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我感受着湖边的冷风,打了几个哆嗦,后悔出门没有带上手套和围巾,十月的苏州,已经约莫有了些许冬季的氛围,“看上去洁白无瑕的东西也会有阴影伴随着它,多么漆黑的夜里也可以散发出幽暗微弱的光芒。”
“嗯......”姜无涯低下头,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我想,单纯的就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做阴明的人吧,这个湖。”
“我说你啊,我难得感性一回,你竟然如此不解风情。”
萧涵伸出手准备偷偷捉弄一下他,而姜无涯敏捷的抓住他挥在半空中的拳头。
“不过也是嘛,良辰美景让人不禁多愁善感,这也不能怪你,要是你还是一板一眼的模样,反而要当你是木头脑袋了。”
趁着这小子说话的当,萧涵迅速伸出脚从侧方向踢向姜无涯的小腿肚,失去平衡的他大叫一声倒了下去,在快要碰到地面的那一刹那,被萧涵一把扶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你,就顾着耍嘴上功夫,没料到我会来这招吧。”
就在这个时候,姜无涯手上一用力,把萧涵拽倒在地,两人的立场不可思议的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