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职工顶多就是挨个闷棍,被砸个玻璃什么的,得罪杨东升可是要被直接撤职的。
相信这些人只要是不傻,就知道怎么选。
可是对这些人的执行力,杨东升不放心,吩咐陈志刚让财务部的人盯紧点,实在不行就杀鸡儆猴,撤一两个立威。
走过一个厕所的时候,杨东升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鼻孔里塞着棉花,扶着膝盖在厕所外大喘气。其中一个矮胖的身影正面向他们,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杨东升这边的反应,忍不住拍了拍那魁梧的身影,魁梧的身影正心情不好,直接反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矮胖身影不敢还手,捂着脸冲杨东升这边指了指。
魁梧的身影一转脸,正看到杨东升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他慌忙站直身,陪着笑冲杨东升鞠了一躬,二话不说,重新钻回厕所。
出了压缩机厂,杨东升又来到防爆控制箱厂,装模作样的亲自给几名职工发了钱,就实在受不了防爆控制箱厂副厂长的殷勤邀请,去看了他们的项目。
防爆控制箱厂这次主要负责的是设备的可编程逻辑控制器。
可能很多人不了解这套东西,简单说这就是设备的大脑,很多方面跟电脑很像,但由于是工业用途,工作环境恶劣,兼且很多工业设备一旦开动就要常年累月的运行,对可靠性的要求非常高。
另外还要有报警保护系统,万一出现异常工况,比如轧钢车间出现飞钢,可以紧急制动。
还要为日后升级、扩展留下空间。
在做到各种要求的情况下,最好还要尽量降低成本。
美国人曾想用电脑直接代替这套东西,但是由于可靠性太差,最终不得不走回头。
听着防爆控制箱厂副厂长的介绍,杨东升了解到防爆控制箱厂聘请了好几个地矿大学自动化系的老师做顾问。
“老师好!”杨东升赶忙躬身道。
几名老师一脸奇怪,这段时间他们也知道防爆控制箱厂卖给了一个私人老板,而且这个老板还很年轻,可是这个老板为什么这么称呼他们?
副厂长连忙介绍,“几位老师可能不知道,我们杨总今年刚考上地矿大学!”
“考上了我们学校,报的哪个系?”副厂长一番话果然引起了几位老师的兴趣。
“采矿系!”
“为什么不报我们自动化系?”一名老师忍不住问。
“估出来的分太低,怕不够!”杨东升回答。
前世在地矿大学读书的时候,杨东升对他们自动化系的印象可是很深的。
地矿大学附近有一个军用机场,那些飞行员上天后喜欢开着飞机在地矿大学头顶上兜圈,轰鸣声搞的老师们经常无法上课,学校去沟通也是无果。
当时自动化系已经更名为信电工程学院,该学院有个老师实在被搞烦了,竟然自己攒了一个干扰器放到了学校的山上,于是第二天当那些飞行员再次像往常一样,跑到地矿大学上空兜圈的时候,直接就晕菜了。
此后至少半年时间,那些飞机再也不敢到地矿大学上空溜达。
另外杨东升上学的时候还听说,他们系有好些优秀教师被沪上交通大学、济同大学、南江大学挖走。
地矿大学自动化系在电力、风能、光伏、电动汽车等方面出了不少人才,可惜瓜州这个破地方留不住人。
杨东升与这些老师聊了会天,关照防爆控制箱厂要照顾好他的老师。
离开防爆控制箱厂,一路走下去,杨东升来到光学仪器厂。
光学仪器厂的地位比较尴尬,他们既然没有参与到550立方米高炉配套项目当中,也不像法兰厂的产品那么用途广泛。
瓜州光学仪器厂生产的主要产品是低端投影仪、低端显微镜等产品,这种低水平的光学仪器,能生产的单位实在太多了,以前他们最主要的客户是瓜州及周边各市的中、小学,用于教学。
但是现在各地财政困难,很多地方连老师的工资都发不下来,哪有钱为学校采购投影仪、显微镜。
好在由于他们装备了较为精密的机床,工人也长期从事精密制造工作,能帮别人加工一些精细零部件,还能接一些别人搞不了的精细活。
另外也许是久病自成医,他们能自己生产一些机床的零部件,还通过改进等手段,自己搞了几种精密机床,偶尔也能卖出去一两台。
杨东升对光学仪器厂的精密机床挺感兴趣的,瑞士人就是因为生产钟表,衍生出了精密机床,从而单独发展出一个产业。
瑞士人制造的机床可能没有人德国人、日本人的名气大,产值也没有德国、日本高,但是在高精密机床领域,瑞士却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无论是德国、日本,还是某超级大国,在医疗、航空、航天等领域都要依靠瑞士的高精密机床。
中国军工企业里也有不少瑞士机床,为此某超级大国对瑞士一再施压,以超级大国的影响力,中国进口瑞士机床的渠道怕是撑不了多久。
如果杨东升手下的企业能生产出替代产品,哪怕效率差一些,价格贵一些,无论是对杨东升自己,还是对整个国家,都有重大的意义。
杨东升心说这些老国企手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光学仪器厂向杨东升展示了他们自己开发的磨床、抛光机,还有工作台、磨头等东西。
“就这?”杨东升皱眉看着面前这些废铜烂铁。
这些机床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大上,反而山寨味十足,看起来就是拼凑的。
“杨总,我们的磨床加工精度已经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光学仪器厂副厂长连忙介绍。
“好吧!我会给你们拨一笔资金,单独用于机床进一步改进!”
杨东升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他们的机床既然能卖出去,表明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况且光学仪器厂的财务掌握在杨东升手里,也不怕这些资金被挪用。
听了杨东升的话,光学仪器厂副厂长却依旧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