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几千年历史长河中,才有了这四个女人,由此就可以知道张嫣的美貌了。
而同时,当得知张嫣一个弱女子,竟然在兵荒马乱之中,单身独人背负着他来到了南阳投亲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敬重的。
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个擎天巨柱,容不得丝毫的猥亵!
是以,他不得不远离张嫣,这两年来,他与张嫣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陛下犁庭扫穴,扫除鞑子,难道本宫就不能来祝贺一下吗?”
张嫣言语嫣然,词汇里却是有了一语双关之意。
“啊,快请,快请!”
张嫣跟随朱慈炯,来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大母可曾用过晚膳?”
朱慈炯笑道。
“你没回来之前,我就吃了呢!”张嫣轻笑。
接连大战,甚至最后的时刻,朱慈炯更是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
大战时荷尔蒙正在旺盛,根本就察觉不到疲惫。此时,这精神头过去了,朱慈炯倒是注意力有些涣散。
张嫣却是这两天时间大都在马车上渡过,是以,倒是补足了觉。
张嫣挥挥手,对一众护卫道:
“你们下去吧,我与皇帝说会心里话。”
张大隐晦的看了朱慈炯一眼。
朱慈炯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张嫣怎么可能害他呢!
这可是将他从京师背负到了南阳的救命恩人啊!
张大带着侍卫们下去,他见到太后要与陛下说了体己话,还善解人意的将大殿关上。
甚至,为防止陛下与太后的谈话泄漏,更是将院中的诸多侍卫、下人都给支使出去,然后亲自守在了门口的门房内。
朱慈炯坐在太师椅上,只是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张嫣坐下。
见到朱慈炯有些精神不佳,张嫣轻笑一声:“累啦?”
朱慈炯却没有注意到张嫣言语里面的暧昧,反倒是点点头:“是啊,从前天傍晚开始,就没有休息过。”
张嫣笑了笑:“来我给你按按。”
饶是朱慈炯头昏脑涨,却也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当年我可是将你背到了这里呢!”
张嫣抬手,不为人注意的摸了摸鬓角。
没有女人不爱美,尤其是她这个年纪却不显老态的女人。
时光纵然对她开了挂,但是留给她的容颜,却不多了啊!
以前一只养尊处优,虽然说也曾逃亡数千里,但是,那时候终究年轻,还不曾觉察到身体的衰弱。
而来到南阳之后,张氏又真的将她当做了主上,是以,张嫣再次恢复了养尊处优的生活。
本以为年老对于自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词汇,却是不曾像——
前些天在南阳一番熬夜之后,张嫣不得不说一声自己真的不再年轻了。
精力不济,已经成为了张嫣心中的警钟!
也许,这也是她选择放纵自己一次的原因之一……
正因为这样,使得张嫣才愈发对于自己的容颜在意起来。
朱慈炯坐在太师椅上,肩膀靠在椅背,微微闭上了眼睛。
“炯儿,还记得我们是怎么从京师出来的吗?”
张嫣一边轻轻给朱慈炯揉鬓角,一边低声询问道。
“怎么敢忘……”
朱慈炯叹息一声:“当年京师鼠疫大行,京营兵丁能够站立者,竟然不足三千人。”
张嫣叹息一声,是啊,当年若不是京师的那一场大疫,雄浑的京师,又如何能够被轻易攻陷呢?
不要忘记了,自从土木堡之后,京师百姓就不相信有人能够打破京师的防御了。
张嫣叹息:“陛下决意以死殉国,将你托付给我,将太子托付给……”
张嫣不说了,她哪里想得到周家竟然不靠谱啊!
若不然的话,哪怕再难,拉扯着几个孩子逃亡,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带走的啊!
周家可是太子的亲生外公,却是没想到……
“若不是大母,炯早已化作了枯骨了。”
朱慈炯的脑海里,那些记忆就像是自己的一样——或者说自己的记忆,对于这个躯体才是外来者。
“你可还记得我们是如何从李闯军中逃脱的吗?”张嫣的声音渐渐的轻柔起来。
朱慈炯点点头。
那个时候原主已经11岁了,虽然惊慌失措之下,很多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是,怎么脱离出来的,他却是还清晰的记得。
“哪个县我已经忘记了,只是记得李闯烧了紫禁城,然后率部朝西走,听说是要去西安……”
朱慈炯叹息一声,原主的记忆里,到处都是兵荒马乱。
甚至……
京师的鼠疫是怎么来的,谁都说不准。
那时候连年大战,不管是流民还是鞑子,就像是流毒一样,不停地给大明放血。
尤其是鞑子,每次入关抢劫不说,更是将沿途杀个精光。
除了将壮丁、育龄妇女带走之外,剩下的老幼病弱,一律给屠戮了。
大战一起就是数月甚至年余之久,尸体长久的暴尸荒野,滋生瘟疫,就在正常不过了。
京师乃是雄城,又是天子脚下,加上当年蒙古也没有破开了京师,后来的鞑子数次围攻,却也没有破开京师防御,如此一来,使得周遭的难民对于京师都是很相信的。
京师的瘟疫是怎么来的,谁也说不准,但是,通过流民携带而来,却是普遍的猜测。
因为某些原因,现代人的普遍认知都是流民军打不过清军。
朱慈炯只能摇头叹息不已。
流民军这么好打,清军入关统治江北不过是旦夕之间,为何到了东南之后却鏖战十几年呢?
李自成进了京,军中染上瘟疫,就算是这样,在一片石的时候,差点就将吴三桂打崩了。
若不是多尔衮这个眼光毒辣之人,选择先用吴三桂耗农民军的实力,然后又乘势偷袭,李自成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而这,还是在流民军中沾染了瘟疫之后呢!
自从撤离京师之后,李自成去往一地,瘟疫就在那一地爆发,到了最后,甚至连李自成自己都认为这是苍天对自己的示警了……
翻开李自成逃亡所经之地的县志,就会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农民军与瘟疫差不多是同时到同一个地方的!
也正是因为军中流传瘟疫的这件事,被李自成解读成苍天的示警,反倒使得闯军出身的将领,对这件事都没有过多的记载。
当然,千古一帝·圣·十全老人·乾隆的毁书大发之下,就算是有关于这件事的记载,也给涂改的差不多了。
毕竟人家的文字狱可是连宋史都给改了……
……
朱慈炯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张嫣的脸上已经升起了红霞。
他缓缓道:“我如何不记得呢?”
“那时候,不知道经过了哪个县,刚好遇上一个新葬的大墓,闯营有人掘墓盗宝,刚好裹挟你我逃走的那一部,经过了那里,大母你带着我躲入僵直发胀的墓穴里,还将棺材盖盖上……”
“你我与腐臭的死尸为伴两天,待到地面上没有了喧哗之后,大母你才带着我爬出来……”
朱慈炯对张嫣是很是敬重的。
就是这个弱女子,却是强忍着害怕,躲在肿胀的将衣服都撑得胀起的棺材里,逃过了一劫。
而惊慌失措、军中无时无刻不在死人的闯军,见到没了张嫣和朱慈炯之后,也只是稍微寻找了一番,就赶紧跑路了。
张嫣仿佛也想起了那个时刻,她娇躯微微颤抖:
“是啊,现在每次想来,我都还吓得不敢闭眼。”
朱慈炯的脸也变得滚烫起来。
原主的记忆里,对当时的记忆很是深刻啊!
在黑暗的棺材内,两人相拥在一起,也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用手在对方身上写字交流……
那时候原主还小,在加上与张嫣的关系,使得纵然原主长大之后,对于这件事也极力躲避,不敢回忆。
但是,就是这种无数次刻意遗忘,却又变得更加深刻的记忆,让朱慈炯对于脑海里的这一段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很!
他微微扫了一眼张嫣的胸前……
发现自己竟然可耻了……
张嫣仿佛没有看到朱慈炯的窘迫,却是双手缓缓下移,环抱住朱慈炯,一双厚实的胸膛,也靠在了朱慈炯的后脑勺上。
“炯儿,我怕……”
朱慈炯浑身打了几个机灵。
他扭头,想要避开,却不曾想竟然撞上了张嫣光滑的脸。
“大……”
朱慈炯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张嫣原本紧裹的衣领,竟然松懈了不少。
大……
桌子上放着的——真大的馒头。
……
“炯,能像当年那样,抱着我吗?我怕……”
张嫣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让朱慈炯脑袋都要宕机了。
“太……后……”
张嫣伸手堵住了朱慈炯的嘴:“别这么叫我……”
她一张脸上布满了红霞,宛若就是一个二八少女。
只是那久居高位的气质,却是又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朱慈炯呼吸都不稳了。
而张嫣却是绕到了朱慈炯面前,蹲在地上,双手捉住朱慈炯的手:“你我应该知心。”
她脸色通红,目光里却是说不出的坚定,那似骨柔情,将张嫣的倔强与温婉,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