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明月高悬,比干焦急地望着天空,期待着张小怂的出现,他身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目露神光,虎虎生风,正是和张小怂有些交情的周纪。
哞~
空中传来一声牛吼,地面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小神牛从天而降,宽如小船的牛背上端坐一人,正是张小怂,比干怀中的五彩种子挣扎着飞出,扑闪着翅膀飞回张小怂怀中。周纪扛着大斧,笑呵呵地来到小神牛面前,上下打量着小神牛的翅膀,笑道:“龟道长不愧是道德之士,养牛能养出带翅飞牛。”
比干心急如焚,上前一步,拉住张小怂的手,咬牙切齿道:“道长,我身居相位,竟然对妖怪叩头行礼,真是羞杀我也。希望道长能助我一臂之力,剿灭这群狐妖,还我朝歌城一个清明世界。”
“恩相,你可知一旦动手便是不死不休?妖妇会疯狂报复你和你的家人,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和轩辕坟三妖交恶已久,虱子多了不咬人,家人不在朝歌城,不怕妖妇报复。”
比干摇了摇头,白胡子在风中飘摆,他拄着拐杖转身眺望华灯初上的朝歌城,缓缓说道:“道长,我生于朝歌,长于朝歌,必然也会死于朝歌。活着的时候能替朝歌百姓除去一害,死得其所,你就不必劝我了。”
张小怂转过头看向周纪,周纪傻笑道:“道长,在你们动手的同时,王爷也会动手,双管齐下,一举肃清妖邪。”
张小怂沉默了,他转过头望向昆仑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鹿台。
“妹妹,你好不懂事,你带小崽子们吃酒,怎么让他们吃得烂醉如泥,露出尾巴来?比干那老匹夫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快些走,唉,改日再请妹妹来宫中享受血食。”
九尾狐胡白洁小声斥责雉鸡精不懂事,雉鸡精一瞪九尾狐,怒道:“哼,姐姐在宫中穿金戴玉,使奴唤婢,享尽人间富贵,小崽子们吃些酒你都不允许吗?”
“小崽子们咱们走,咱们一身贱命,不配品尝琼浆玉液,不配和贵人同欢。”
胡喜媚一甩袍袖,腾云驾雾而去,狐子狐孙们看着两位祖母吵架,不敢掺和,垂头丧气跟在雉鸡精身后,显然他们都没有尽兴。
它们腾云驾雾飞出朝歌城,只觉得腹内烈酒翻滚,腾不起云,踩不住风,一个个落了下来,拖拖拽拽,三三两两跟在雉鸡精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摇晃,向轩辕坟而去。
雉鸡精余怒未消,回过头点指狐子狐孙们,骂道:“你们这群夯货,来时我是怎么说的?吃得斯文些,喝得矜持些,不要让人看轻了。这可倒好,连你们的老祖都嫌弃你们,哼,真是山窝里飞出金凤凰,娘娘?贵人?我呸。”
狐子狐孙们不敢顶嘴,乖乖跟在身后,来到轩辕坟旁边的石洞,一个接一个爬了进去。
月光如水,坚硬的大地如水一般荡起涟漪,张小怂从大地之中走出,走到旁边的小山谷中,这里埋伏着武成王黄飞虎的三百家将,七百悍卒,每个人都背着柴薪,怀揣引火之物。
比干自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兴奋,语气愈发轻快,来到张小怂身边,见他微微一点头,笑道:“我大商攘除奸邪,道长立下第一功,道长名垂千古。”
“唉,总感觉要出事,恩相,您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无妨,我要亲眼看着这些妖怪覆灭。”
借着月色,一千人摸向轩辕坟旁的石洞,将背着的柴薪叠放在一起,浇上油脂,比干亲自动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些许火星亮起,被他随手掷在柴薪上。
轰地一声响,炙热的火焰燃起,柴薪熊熊燃烧,黑烟冲天而起,浓烟顺着石穴沿着通道弥漫到一间间石室之中,刹那间,洞府内一片模糊,伸手不见五指,剧烈的燃烧很快烧光了洞中的氧气,让群妖难以呼吸。
“起火啦,起火啦!媚娘娘您在哪里?我的眼睛好痛。”
“我不能呼吸了,快救我,我不能呼吸了。”
“娘娘救命,娘娘救我!”
狐子狐孙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沉睡的雉鸡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眼前烟雾弥漫,雉鸡精还以为是小妖们打翻了火盆,怒骂道:“喝点黄汤,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快取水桶来灭火。”
“娘娘,洞口被火焰封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雉鸡精心里咯噔一声,醉意消了一大半,她撕下一块袍袖,捂住口鼻,手持雄雌双剑向外摸索,烟尘之中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跌跌撞撞寻找着出去的路。
比干听着石洞内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叹息道:“纵使我并没有私心,一心为国,这般阴损的手段也太过有损阴德,陛下,臣为了大商虽死无悔,只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道长,请助我一臂之力。”
张小怂点了点头,将小神牛唤来,背后风雷双翅扇动,带起一阵阵狂风,地面之上飞沙走石,狂风卷着炙热的火焰向石洞内飞去,干燥的家具粘上火星,刹那间熊熊燃烧,张小怂手一晃,五行颠倒,由火生土,火焰化作一道火墙,将洞口封住,绝了洞中一线生机。
武成王府,耳听着部将的报告,黄飞虎缓缓睁开双眼,他走出书房,望着南方的火光,对着身后的三个儿子动情地说道:“天禄、天爵、天祥,我们生为大商人,死为大商魂,今日就放出北海神鹰和那宫中的妖妇拼个你死我活,若是因此家破人亡,不要怨恨父亲,为国而死,是我辈最大的荣耀。”
黄天祥年纪尚幼不懂父亲说什么,黄天禄和黄天爵连连点头,小拳头捏得咯吱吱直响,颇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态。
黄飞虎一摆手,家将们一拥而上,打开庭院里的鹰笼,数道黑影冲天而起,直奔皇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