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有一条渔船靠岸了。
船头同样立一老者,远远就对楚齐安招手,道:“年轻人,出海吗?”
刚才与楚齐安交谈的老头道:“这人已要搭乘我的船了,你找其他人吧。”
楚齐安决定就去海上看个究竟。他暂时不明情况,所以隐藏着实力,扮作一个平庸的旅客。
当楚齐安上了渔船后,又有一队旅客匆忙赶来,男男女女有十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富贾模样的人,他对渔夫道:“这两条船,我们包了,就请二船结伴一并出海。”
这渔船并不大,最多也只载得七八人,所以这富贾所领的这十余人,需要两艘船。
先来的渔夫道:“这位爷,您瞧,我这船上有人了。”
富贾冷吭了一声,伸出三个手指。
渔夫笑眯眯道:“这是何意。”
“他出多少钱?我三倍奉上,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是有钱。”
这富贾遇上楚齐安可算是小鬼碰上了阎王爷。
楚齐安一笑道:“这两艘船多载我一个也不算多啊,你就不能行个方便?”
副贾露出满口金牙,咧嘴大笑道:“老爷我从来只图自己方便,瞧你个小白脸样,老爷我看得生厌。”
富贾瞧见所带女眷中,有不少人一直暗暗往楚齐安脸上看。他在看看自己那肥头大耳的样,内心不由得生出一股妒火。
楚齐安道:“在下不才,也有的是钱。”
这两位乘船的居然争执不下,两位渔夫谁也不想得罪,并不开口。
说来也巧,这几天这个地方渔船频繁往来,那些世代打鱼为生的渔夫,几乎都转行载客了。
这蓬莱仙岛再度现世,消息迅速传开,引得不少名士富贾前来。
这些慕名而来的人,多都拖家带口,腰缠万贯。他们想这一家人都来沾沾仙气。
他们期望可以在那里遇到神仙,从而得到仙人点化,求得长生。
他们一时想不到适合献于仙人的礼物,直接带了大量财宝而来。
楚齐安问:“你的钱,够换几颗夜明珠?”
夜明珠乃稀世珍品,远比黄金白银更为罕有,繁华的城邑通常设有兑换处。
那些家财万贯的人通常会把大量金银珠宝换成更方便携带的夜明珠。
当然,纵是世代行商,所积财富也就一两颗夜明珠。
像北域冰城主凌寒那样的势力,也才有七颗夜明珠。
不过终南山一役后,这七颗夜明珠尽为楚齐安所得。在涿鹿城他将一颗兑换成了金银,在赤羽部落他将一颗赠予岚汐照明。
现在他的后天乾坤袋里还有五颗夜明珠和一大堆金银。
楚齐安随随便便一问,这富贾脸上却现出难堪之色,道:“毛头小子,休得妄言!这夜明珠世代行商或可积累那么一半颗。”
这些商人势力至多与中原的家族势力相当。
楚齐安道:“这么说,你没有?”
楚齐安心念一动,从后天乾坤袋里取出一颗夜明珠,接着道:“你没有,我有!”
烈日之下,仍然可见夜明珠里有淡淡的荧光溢出,显然是绝佳上品。
这富贾看得两眼发直,心道:“怎么可能?”
他身旁年龄稍长的美妇人,已然像是被这颗夜明珠勾住了魂,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明珠。
其他女人也稍有姿色,她们的目光已缠在了楚齐安身上。
这美妇人似是这富贾的原配妻室。她一扭纤腰,眼送秋波对楚齐安道:“这位小兄弟,当真阔绰。请恕奴家眼拙。如若不嫌,还请同船共渡。”
富贾见她对这小白脸尽献媚态,心中不悦,低声道:“你这是作何。”
美妇人附在富贾耳边低声道:“你也不想想,他要上得这船,我们人多。”他故意表达的很含糊。
这妇人言外之意,就是要楚齐安同船,然后半路下手劫了他的财宝,将他抛进海中喂鱼。
富贾赔笑道:“在下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果然是一副奸商嘴脸,辞色说变就变。
楚齐安只一笑,道:“这样最好了,那么赶紧上路吧。”
美妇人却略有惋惜,心道:“唉,真是赶着投胎。可惜了这副白净皮囊。”
两位渔夫见他们谈拢了,这才吆喝起号子,扬帆出海。
此去蓬莱仙岛,足足需要一天时间,往返则是一天一夜,渔夫再返回海岸是就是明天中午。
两条小船并得很近,楚齐安正襟危坐于船舷上,双目微闭,躲开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
他的脑海里满是岚汐和冉雀的倩影,他时刻牵挂着她们。而这些庸脂俗粉,对于他来说,自然不忍直视。
黄昏,落日已浮在海面,海水瑟瑟发出红晕。
美妇人凑到楚齐安跟前,道:“小兄弟,请问是哪里人氏,怎生得这般俊俏。”
楚齐安并不睁眼,道:“中原。”
“巧了,我们也是中原来的。”
楚齐安不置可否。
突然,一个浪头拍过来,海水起伏,小船剧烈地一晃。那妇人身子一斜,径直倒向楚齐安怀里。
她好像触到了冰冷的墙壁,被一股莫名的暗劲弹回。
她的身子又被扶正了,此刻小船又平稳地行驶着。
这是楚齐安以一股柔和的真气之力将她推开所致。
这美妇人有个绝招,要是她倒进楚齐安怀里,袖子里的匕首就会刺出。
这绝招屡试不爽,已经料理了不少富有的家族公子。
这富贾的财富有一大半就是这么杀人越货而得来的。
可是今天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地,被一股怪力扶正了。
“难道这人命不该绝?”妇人心中已经有了疑虑。
所谓疑心生暗鬼,她在心中祷告道:“蓬莱上神请见谅,我们也只是为您筹措点见面礼,您可别迁怒我们,怪就怪这小子命不好。”
富贾见妻子竟然失手,低声道:“怎么回事?难道你于心不忍?”
“嘘,这风浪帮了他。要不,你自己来。”
这富贵突然脱了长袍,露出了身上的刺青,左青龙,右白虎。
他本是横行乡里的恶霸,不知何时又讨得这妇人为妻,尔后夫妻二人狼狈为奸,仗着妻子姿色谋害了不少富家公子。
渔夫瞧见,面有惧色。
楚齐安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