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歆、许笙及其他九宗门门徒也都离开了赤羽部落,他们走时都接受了丰厚的奖赏。
韩歆问起冉雀的去向,冉融只道是部落里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她办理,得迟一些时日回九宗门。
他们作为外人即使察觉到了赤羽部落内部的争端也是不方便询问的,只能装作不知道。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冉融还是没有等到楚齐安和冉雀出来,他开始担忧起来。
他虽容不下楚齐安但是他对于冉雀的疼爱却不是寻常人能够明白的。
十六年前的愧疚他要在这个女儿身上弥补,时间越久,他们生还的希望也就越小。
冉融撤了暗道里的士兵,独自一人站在石碑前,对着那块“永失我爱”的新碑默默伫立着。
这块碑是他亲手所立,封存着自己的挚爱,也封存着曾经的野心。
冉融蹲下身,从草地里抠出一抔土,洒在碑前,道:“馨儿、雀儿,对不起。”
然而冉雀听不到他的道歉了,冉雀冰封在冰中,已然失去了知觉,陷入了一种深度的昏迷状态之中。
冉雀昏迷之前最后交待楚齐安的就是,不用管她,只需尽快逃出冰层往九宗门重铸经脉,日后用元素之火可以唤醒她。
楚齐安别无他法,整个人都陷在痛苦的煎熬之中。
楚齐安同样动弹不得,但他的意识清醒,坚冰虽然寒气凌人,但他的人遁体质还经受得住。
若是真气尚在,在当下这些关乎生死的难题跟本不值一提,楚齐安再次意识到了重铸经脉和恢复真气的必要性。
冰层之下的暗流一直涌动着,楚齐安甚至可以听见水流刮在冰层上的声音。
幸运的是汹涌的暗流一次次击打在冰层上,不断有冰屑被刮下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离水流只有一步之遥的冰层,奇迹般被水流刮开。
楚齐安的一只脚终于露出了冰层。全身终于有一处能动的地方,楚齐安感到机会来了,他将那只脚用力往冰层上一踢,强大的力量将冰层踢出裂缝来。
这冰与水交界处的温度决计是比坚冰里面要高的,是以裂缝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被迅速冻住。
连踢几脚之后,他的周围出现了几道裂缝,这些裂缝将包着他的冰块与冰层分开了。
楚齐安还想再往里面,破开冰层去救冉雀,但是封着他的冰块此刻已然从冰层上脱落。
被捏在他和冉雀两手之间的兽皮的圣物图鉴也被冻的发脆,随着裹着楚齐安的冰块的脱落,图鉴也被轻易撕为两半。
此刻楚齐安的大半身被这块脱离了冰层的冰块裹着,刚落到水里就被暗流卷入了大漩涡之中。
他对着离开的方向,疾呼了一声:“雀儿,一定要撑下去,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然而他几乎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这样被水底暗流席卷着,他不知将去往何地。
几番沉浮之后,冰块浮上了水面,比先前小了很多,显然是融化了不少。
楚齐安握着的长剑也露出来了,他手臂一震,挥剑一砍冰块,将自己从冰块中解救出来。
他使出一道避水符,使得自己能浮在水表不至于溺水。他轻轻擦去残破兽皮上的薄冰,看见了上面记载的圣物。
图鉴上画出了圣物的图像,并标注有名称。
楚齐安手里的残图上却只有四样圣物,想来其他六样是在冉雀手里的另外半块兽皮上。
这四样圣物分别是:云雷禅杖、昆仑仙藤、星火神芒以及白晶圣环。
圣物从外观上看,云雷禅杖在图中是一杆铸有锡环的禅杖,但楚齐安并没有见识过。
而昆仑仙藤正同苍狼部落的军师巫由手中的枯枝一般。星火神芒在图鉴中正是起初表层能量圆满时的长剑模样。
看到白晶圣环时,楚齐安突然才想起原本戴在手上的戒指,这是离开巴山时,展绯烟托付给他的。
戒指内径篆有他小时候在铭符结界唱过的童谣:“巴山险,封禅上云天……”,当时展绯烟说这戒指是巴山故老相传,里面可能有修真的秘密。
这巴山特地托付给他的戒指竟然会是上古圣物。
此刻冉雀、展绯烟、岚汐甚至落月几个女子一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楚齐安只感到一阵迷乱。
原来根本毫无关联事物,竟然被这张神秘的圣物图鉴联系在了一起,他隐隐感觉到这些圣物与修仙一途有着莫大的关联。
天下圣物共十件,楚齐安不知不觉中已见识过三件。
此刻他一摸手指,心中骇然,手上戒指已然没了踪影。
楚齐安也想不起戒指是什么时候丢的,他只记得在暗月冢时戒指是在手上的,细细回想在南荒神阙原大营的诸般事件,楚齐安觉得那时候戒指就不在手上了。
只是那时候他陷在失去真气的抑郁和修炼的焦急之中,早忘了戒指这个不起眼的物什。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并不是寻常的戒指,寻常的戒指丢了也就丢了,大不了再见到展绯烟时赔个人情就是。
而上古圣物若是丢了,修仙一途可就更曲折了。
楚齐安在去九宗门前决定先顺路去往姜族管辖的村落,去那里向老犁头询问一番。
当时他在老犁头家中被打伤,昏迷醒来就到了冉雀的马车里,中间他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询问老犁头无疑是最可行的方法,如果在那里找不到线索,他可以不用耽误时间,继续赶往九宗门。
在楚齐安心里救人比寻物更要紧一些,冉雀、岚汐、展绯烟她们的困境时刻萦绕在他心头。
但前提是他必须重铸经脉,恢复真气,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有可能办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否则说什么都是空谈,想什么也是妄想。
楚齐安收起残损的圣物图鉴,用长剑作浆划水前进。
不知在水上飘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陆地。他划得更用力了,希望早点上岸。
刚一上岸,几个路人就满脸惊奇的盯着他看,这种眼光仿佛是看着从水里游上来的一条怪鱼一样。
楚齐安被这些眼光盯得好不自在,他特地回头在水里照了照自己有什么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