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巷附近一共有五家药房,两个卫生站,两个口腔医院,一个人民医院一个中医院。
这些都是比较近的。
近的那家卫生站没开过门,远的那家便是被人杀害的那家,早已被抢空。
而两家口腔医院中有一家是街边门诊,没开过门。有一家是全国连锁,在广达广场四楼,梁书宇他们没去过,想来开门的几率不大。
中医院比较近,梁书宇路过一次,外面已经停满尸体了。私立医院。
人民医院相对较远一点,魏胖子和岳石峰去过,情况差不多,上次去时还有人在工作,现在情况不知了。但肯定不可能在那里买到药。
剩下的五家药房梁书宇等人全都去过,这些药房里的感冒药几乎都卖快空了,但梁书宇他们目前不在乎钱,相信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能买到。
他们是两人一组,梁书宇和魏胖子去买,岳石峰、魏有祺在外面望风。
上回他们来买药结果被人盯上,这一回可不能这么大意。
这家药房不是梁书宇上次去的那家,这间看店的是一个年长的阿姨,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男人。
应该是两代亲属关系。
这个药房的卷帘门被关闭下来,只留下一个小门,门后还用一张厚重的桌子堵住了,药房中的人站在桌子后面。
店门前有一对夫妻,那女的也不晓得生了什么怪病,面色蜡黄,双腿浮肿,连裤腿都放不下去。
梁书宇本想等他们买完再去,可夫妻两个一直在门房前折腾,毫无离开的迹象。
听那个女的说:“你就帮我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吧,家里有个孩子也这样,尿也尿不出来……”
年长的阿姨看也没看他们,“拿药也没用,你们这情况只能去医院。”
“现在医院根本没人值班,我们已经去过了。”男的说。
提到医院里的状况,梁书宇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医院怎么可能没人值班?”
女的说:“就是没有人值班。好像是很多人去看病,医院的人忙不过来被打了,还有人在医院杀医生。那些医生都怕死全都跑回家了,现在医院一个人也没有,药也被抢光了。”
医院已经这么乱了吗?
药房阿姨的眼睛里也露出惊色,“杀医生?”
“对,有病人家属,还有的根本就是直接冲进去杀人的。好像是有仇。”
“分明就是医闹,这些人,无法无天!”药房阿姨愤恨道,眼睛湿润了。要不是上面强行规定,她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在这里开着门。
现在外面有多乱大家都知道,半夜里经常听到惨叫声,如果不是他们几次精明,他们的药房早就被人打劫了。
有好处的时候轮不到他们,出了事了却强制要求他们营业。
这都算什么呀!
“后面的,你要买什么,快点。”
两夫妻这才发现后面的梁书宇和魏胖子。不过看到两个人都戴着口罩,两夫妻生怕他们得了什么病,便都退远了些。
“老板娘,你先帮我看看我这个要拿什么药吧。”
药房阿姨这时才扫了她浑身一眼,问她,“你家里有没有遗传史。”
女人好似想了一会儿,“我爸有高血压,妈妈得过乳腺癌,还有……。”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双手猛地捂住了嘴,“我二伯是尿毒症去的……”
顿时,女的痛哭起来。男的从背后抱住了她浮肿的身子,把她那张浮肿发胖的脸捧到了手心里,安慰她,“没那么糟,不一定是,你别哭……”
“老公,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女人扑到男人的怀里哭喊起来。
看得出,在她没有生病之前,应该是个容貌姿色不错的女人……
药房阿姨见多识广的,叹了口气就收回目光问梁书宇,“要什么?”
梁书宇也只看了他们一会儿而已。
倒是魏胖子看得泪眼婆娑,已经悄悄抹眼泪。
停电以后,似乎大家都更加多愁善感了。
“感冒药、腹泻、外伤、口罩、碘伏、绷带……”梁书宇一口子说出一大串。
药房阿姨诧异地看他,然后看向正抹泪的魏胖子,“现在这些东西可不便宜,是平常价格的十倍以上,你们有那么多钱吗。”
魏胖子有点走神,“嗯?嗯,问他就是了。”
药房阿姨这才看梁书宇,梁书宇点头,“你看着拿就是。”
她也没说什么了,按照梁书宇的要求拿了一堆药,但是每一种药几乎都是拆开卖的,不给梁书宇太多。只有存量较多的才多给一点。
最终盘算下来一共花了六千多块钱,而且还只是刚好装满梁书宇的背包而已。
上次梁书宇一千多块钱就买了这些的两倍……
在这家药房买完,梁书宇和魏胖子离开,前往另一家药房。
那个得病的女人和她的男人继续瘫坐在药房门口哭泣。
梁书宇背着满载的书包钻进一个小巷子,岳石峰跟进去,再出来时,梁书宇的背包又空了,而岳石峰和魏有祺都远远跟着,保持距离。
梁书宇并不打算去太多药房,最好能在两三间药房之内搞定,不要溅出太多水花才好。
第二间药房是梁书宇去过的,停电之前买过的那家。
中途梁书宇也来过她这里,上次的抗病毒感冒药就是在她手里买到的。
这个阿姨姓刘,已经五十多岁了。
“阿姨,拿点药。”梁书宇开门见山地说,药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不过她们家的药房是玻璃大门,此时关上了一扇,有一扇开着的。
人可以像往常一样走进去。
刘阿姨看见是他,笑了一下,“要什么药?”
“现在能用得上的都拿些吧,备用。”
“你们这小年轻行事也太谨慎了。”她转身便去给梁书宇拿药。
梁书宇看她的药房就这样大敞着门,里面竟也只有她一人看店,不由道:“现在外面已经出现不少打劫抢劫的,听说连医院也没人值班,刘阿姨你们这店这样开,会不会不安全。”
“有什么好怕的。”她从货架上拿出一些药,货架以及玻璃柜里的药品与先前相比,已经肉眼可见地少了至少一半。
一堆堆零散的药物堆积在桌面上,刘阿姨弯腰从底下摸出一把沉重的长刀拿在手里掂了掂,“我怕他们?”她眼神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