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啧啧摇头的陈永仁,想到视频最后那洒满整个舞台的钞票,阿尔玛也有些无奈。
正是因为四骑士这大洒钞票的行为,才令拉斯维加斯警方和巴黎警方很是愤怒与头大。
如果这一大笔钱是在四骑士的手中,他们只需要想办法抓到这四个家伙,就能拿回这一大笔钱。
可是现在,这一大笔钱却是被那天来看魔术表演的观众拿走了。
那么多人,再加上时间正值晚上,而且人群喧嚣到了极点。等警方得知消息赶往现场的时候,只留下一些零碎的钞票。
这让当时得知消息便赶来的拉斯维加斯警方很是愤怒,本以为这次能发一大笔财,结果不但没吃到肉,汤也没喝着,只剩下一些食物残渣,这怎么能不令他们愤怒。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事后恢复意识的艾迪安的愤怒以及对巴黎警方施加的压力,阿尔玛这位呆在巴黎的国际刑警才被派到拉斯维加斯,参与这件案子。
“陈警官,要不要去看看舞台下方被布置成金库的地下室?”既然一切都被陈永仁推断了出来,而且阿尔玛也觉得事情很可能就像陈永仁说的那样,她便不打算继续隐瞒警方已经了解的情报。
“算了,没这个必要。”通过数据解析技能看清舞台下方地下室的布置后,陈永仁轻轻摇了摇头。
“啪、啪、啪……”
不等阿尔玛说话,后方表演舞台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巴掌声。
“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才是那些能够看透幻像的人。毫无疑问,这位警官,你就是这样的天才。”
伴随着说话声,入口处走进来两个男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是个黑人,看起来50多岁。他头上戴了一个黑色礼帽,身上穿着一套价格不菲的杜嘉班纳黑色西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老男人的魅力。
黑人身后跟着一个30多岁的中年白人,对方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西服,头发黑中泛白。只看了对方一眼,陈永仁就“闻到了”一股FbI探员的味道。
下一刻,阿尔玛的话证明了陈永仁的判断:“上午好,罗兹探员,真没想到你竟然把布莱德利先生带到这里来了。”
不等两人回答,阿尔玛指着中年白人对陈永仁介绍道:“陈警官,这位是FbI探员迪伦·罗兹,他现在也在负责这件案子。”
然后,阿尔又指着陈永仁对迪伦说道:“迪伦,这位是,”
“陈永仁陈警官,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不等阿尔玛把话说完,走到两人面前的迪伦主动朝陈永仁伸出了手:“你好,陈警官,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我还真没有想到,阿尔玛竟然把你给请来了。”
迪伦说话的声音很爽朗,配合着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似乎非常高兴陈永仁能参与进这件案子。
然而,阿永仁的观察力根本就不是他人可以想像的。只是一眼,陈永仁就看出了对方的言不由衷。
有些诧异的看了迪伦一眼,陈永仁笑着松开迪伦的手:“阿尔玛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件案子。我觉得很有意思,就特意赶过来了。”
“没错,确实是挺有意思的。”黑人男子微笑着附和,刚才称赞陈永仁的正是他。
阿尔玛介绍道:“陈警官,这位是萨迪斯·布莱德利先生。他以前也是一个魔术师,不过现在嘛,他专门拍摄那些披露各种各样魔术真相的dVd,然后把它们放上电视。通过这种给魔术揭底的节目,布莱德利先生可是赚了很多钱。”
在场几人的智商和情商都在线,自然听出了阿尔玛语气中的淡淡嘲弄。
对此,陈永仁和迪伦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各自保持各自的笑容。
身为被嘲讽的对象,布莱德利微微耸了耸肩,看上去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阿尔玛警官,看来你对我有些误会。”
“误会,不不不,”阿尔玛轻轻摇了摇头:“我本人对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意见,只不过陈警官不认识你,我向他客观陈述你过去的所作所为而已。”
笑了笑,布莱德利扭头看向盯着他上下打量的陈永仁:“很高兴认识你,陈警官。我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你的分析和推断。不得不说,你的推断很精彩,也和我的判断差不多。”
“或许,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吧。对了,布莱德利先生,你为什么不继续从事魔术表演,反而选择制作揭密魔术的节目。”
“很简单,为了钱罢了,”布莱德利的答案非常简单干脆:“很早以前的事情就不多说了,就说这5、6年吧,差不多有160多万人看过现场魔术表演。但是,我卖出的dVd碟的数量,却是达到了500万。
事实证明,拍摄这些揭底魔术的dVd碟,远比变魔术更赚钱。因为,人们了解魔术内情的需求,远远大于被魔术师愚弄的想法。”
说起这些,布莱德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脚下站立的魔术舞台:“事实上,我和喜欢看破解魔术的dVd的观众一样,我也非常痛恨那些利用民众的轻信来进行欺骗的人。”
“欺骗,”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插入话题的迪伦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道:“我还真没有想到,布莱德先生你竟然是如此看待曾经所从事的魔术表演。”
陈永仁有些诧异的看了迪伦一眼,另外两人并没有察觉出来,但是陈永仁却清晰地察觉出迪伦此时有些加速的心脏跳动频率。
布莱德利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他十分轻松的朝迪伦摇了摇头:“罗兹探员,在我看来,所谓的魔术,只不过是一场欺骗的表演而已。”
“呵呵,这么说来,布莱德利先生你觉得自己很伟大。”阿尔玛不屑的看着布莱德利:“那么我想知道,关于那位魔术师莱昂内尔·史拉克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莱昂内尔·史拉克,那是谁?”陈永仁隐隐猜到阿尔玛之所以不喜欢这个布莱德利,很可能跟她提到的这个名字有关。
不过,陈永仁之所以对这个名字产生好奇,是因为迪伦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奇怪反应。
迪伦先是看了阿尔玛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布莱德利,最后扭头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状况。
虽然迪伦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在数据解析技能的帮助下,陈永仁能清晰看到迪伦平静的外表下,急速上升的心跳频率数据以及加速流动的血流速度数据。
很显然,对于迪伦来说,莱昂内尔·史拉克这个名字有着很不一般的意义。
对于这些事情,阿尔玛和布莱德利当然不知道。
看着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的布莱德利,想到自己因为四骑士从而开始调查魔术行业,最后了解到的消息,阿尔玛越发厌恶面前这个始终一副绅士模样的布莱德利。
“30年前,在哈德逊河,有一个叫做莱昂内尔·史拉克的魔术师决定表演逃生术。结果没想到的是,表演过程中,这位魔术师发生了意外,最后活活淹死在河中。”
说到这里,阿尔玛顿了顿,继续向陈永仁说道:“事实上,那位魔术师之所以会进行这一次的表演,完全是因为布莱德利先生的魔术揭密。
布莱德利先生决定不再从事魔术表演,开始制作解密魔术的电视节目后,他的第一个揭密对象,就是那位莱昂内尔·史拉克。
在布莱德利制作的第一张魔术揭密特辑dVd中,他披露了史拉克的所有魔术。因此,莱昂内尔·史拉克不得不暂时离开魔术表演的舞台。
直到第二年,为了重返舞台,也为了再一次向观众证明自己,这位莱昂内尔·史拉克决定表演逃生魔术。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戴上手铐进入保险箱,然后沉到河里。结果,他再也没有浮上来。”
虽然这些和阿尔玛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身为一名警察,阿尔玛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厌恶上了布莱德利。
不过,和阿尔玛的态度不同,同样是警察的陈永仁却并不同情那个叫莱昂内尔·史拉克的魔术师。
对天陈永仁来说,任何一个世界的本质都是弱肉强食。
这一点,不管你身处什么样的社会环境,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如果有人觉得某些国家或者地区就是要比其他国家和地区更加文明,那陈永仁会告诉他们,不管有多文明,世界的这一本质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和区别。
硬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弱肉强食的这种世界本源规则会转换成不同的人类社会规则。
这种情况下,有的地方的社会规则看上去就要更加的文明,有的地方的社会规则看起来就要更加的血腥与残忍。
然而实际上,这两者都没有任何区别。
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陈永仁一点也不同情那位莱昂内尔·史拉克。
手段不行,内心又不够强大到无视外在一切。这种废物,还是早点死了算逑。
因此,陈永仁才不会像阿尔玛那样厌恶外表颇有绅士风度的布莱德利。
恰恰相反,陈永仁非常欣赏这个叫布莱德利的家伙。
目标明确,心性强大,认知清晰,手段灵活。
在陈永仁看来,布莱德利这样的人不成功,那才叫做真正的天理不容,那才叫做不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
至于道德什么的,纯粹就是扯淡。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奋斗一辈子所能达到的终点,都比不上一些人出生时的起点。
这种情况下,为了不断向上攀升,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为了获得成功,使用这样那样的手段都非常的正确。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在陈永仁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便很快消失不见。他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一直保持沉默的迪伦身上。
自从阿尔玛介绍起那位莱昂纳尔·史拉克的经历后,陈永仁明显察觉到了迪伦眼神中蕴含的悲伤,以及他看向布莱德利时压抑着的丝丝怒火。
“呵呵,这件事情,看来有点意思了。”陈永仁嘴角微微翘起,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拉斯维加斯,我果然来对了。”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沧桑的嗓子打断了陈永仁的思绪:“阿尔玛警官,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所误会。莱昂内尔·史拉克的死和我无关,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就决定行动,最后才发生了那起意外。”
虽然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但是布莱德利的声音很平静,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陈永仁发现,面对布莱德利展现出的这副姿态,站在他身后的迪伦悄悄握起了拳头,不过却又很快松开。
这一切看在陈永仁的眼里,却是显得清晰无比。
“哼,布莱德利先生,不管你如何解释,你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如果不是你揭破了他所有的魔术手法,那位莱昂内尔·史拉克绝对不会落得淹死河中的凄惨下场。”
布莱德利没兴趣和阿尔玛争论这种事情,他只是不停地打量着阿尔玛:“阿尔玛警官,不知道你和那个莱昂内尔·史拉克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那家伙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
“你想多了,布莱德利先生,”阿尔玛摇了摇头,声音听上去很是冷淡:“我和那位魔术师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知道这件事情后,有些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罢了。”
“嗯,很有趣的一个回答,”了解是怎么一回事的布莱德利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法国人向来如此,喜欢对与你们无关的事情指手划脚。不过,真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双手举得比谁都快。”
尽管布莱德利颇有城府,但是被阿尔玛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嘲讽,而且说起了这件布莱德利不想过多回忆的这件往事,还是让布莱德利心里很不爽。
特别是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不是自愿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