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松气冲冲的走了,袁冬初和陈子更却并不拦他,反而一脸郑重的跟着他出门,看起来就像送他离开似的。
看着陈劲松和两个码头小弟的背影,袁冬初对星辉说道:“我们去找下一个。”
这一整天,袁冬初和陈子更的午饭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天黑之后才回到投递行。
而他们这天很有成果,星辉熟门熟路地领路,袁冬初分别找了津州码头的二把手、三把手,两个大头目、三个小头目。
不管好言好语,还是强制胁迫,总之,都让他们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分别与之交谈。
交谈内容嘛,都是告诉这些人:诚运是有后台的,他们跟着崔三望没前途,诚运支持他们反水把崔三望杀了,自己做老大。
袁冬初回到投递行,先做了简单洗漱,之后又换了衣裳,才去了顾天成的房间。
回想昨日心里着急,来到之后直接去看顾天成。用现代的说法,带了一路的风尘,直接就进外伤病人的房间,不知道把多少细菌带进去了。
……好吧,朴实的古代,应该还没那么多各种花样的病菌。
但是,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不但是她,其他人也应该照着这个来,她昨天便是这么要求诚运和姜陈这些人的。
大家不太理解,但本着这个时候的女人不能惹,便都照做了。
袁冬初进到顾天成房间的时候,陈子更已经换了衣服,看起来也擦过手脸,早一步便在顾天成房里了,而且和其他人讲的眉飞色舞。
顾天成看起来比昨天好一些,脸不像昨日那样蜡黄,精神头也好了些。但依然没起身,还是躺着的。
听见门口的动静,顾天成偏头看过来,笑着说道:“冬初你这说客当的,说话一点不严谨,哪有人会被你说动的?”
旺升搬了凳子过来,袁冬初坐在床边。
她先不回答顾天成的话,而是问道:“郎中今日有没有来?换药了吧?郎中说什么了吗?”
顾天成中规中矩的回答:“换药了,是郎中给换的。郎中说我年轻、体格好,伤口长得不错。”
陈子更在一旁瞥了瞥嘴:“我刚问你的时候,你就有气无力,还是成华给我说的。袁姑娘这一开口,你这不也说的挺好吗?中气挺足的。”
顾天成斜他一眼:“我是重伤之人,一样的话你想让我说几次?若只能说一次,当然要说给冬初听了,说给你听有什么用?”
“……”陈子更差点就要骂人了,娘的,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特\/娘的,当着满屋子人的面说这种话,不嫌脸红啊?
问题是这货现在伤挺重,他还真不好还嘴。
袁冬初却是被顾天成说了个大红脸,按照这时代女孩子的正常反应,她应该娇羞无限、掩面而逃了。
袁冬初虽然也觉得顾天成说话过分,可让她做小女儿的娇羞状,还确实有点为难。
当下只得红着脸埋怨顾天成:“说什么呢?”
顾天成还真不嫌脸红,面不改色,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冬初你和崔三望手下说的那些,估计他们转头就都告诉崔三望了。”
姜成华笑道:“告诉了也白搭,该疑心照样疑心。别说现在已经有人在查他,就是不查,被袁姑娘这么一通说,他这大哥的位置估计也坐不稳了。”
袁冬初笑而不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所以,她虽然打着游说的名义,却是连腹稿都懒的打,和这些人就是随便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以崔三望现在的艰难状况,他肯定会对那几个人生疑,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对哪个疑心重一点才对。
事实上,袁冬初的游说根本就不走心,她找的这几个人,一个也没说动。
但崔三望他不敢信啊,就算这些人赌咒发誓也没用。
对这么多大小头目生疑,队伍完全就没法带了。
换人都没用,换人之后,袁冬初能继续找他们说话。他崔三望手下有多少得力干将能继续换?
更何况,现在的状况,哪有时间容得他换人?
…………
崔三望的确不敢信,甚至这些人中拿出任何一个,他都不敢打包票,这个人一定不会背叛他。
原因是他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
他说什么也没想到,他找的人不但没杀了顾天成,还惊动了大将军顾林。
动手才一天,京城的大将军府就派人来责问他了。
在这之前,虽然他明确知道顾天成姓顾。但这两人,一个是通州易水县卖苦力的垛工出身,一个是大齐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崔三望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顾天成和顾林会有什么关系。
更让他绝望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国丈府派的人也到了。
陈劲松去探消息、求救的人,便是国丈府在津州打点船队事宜的管事。
陈劲松不但见到人了,更见到了京城派来的管事。
这两人态度冷淡,丝毫没理会陈劲松的试探,而是告诉陈劲松:
从现在开始,国丈府的河运行和津州码头再无关系。日后无论船只还是船队,来到津州,便如别家河运行一样,该怎样对待便怎样对待。
说完,两人便毫不留情的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