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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那场动乱过后的当天,柳义澜就从苏欣岚弟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真相,只不过钟离湲毕竟是直接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他无法放下这样的仇恨,但他会忠于易月宫,绝不做以下犯上之事。

况且,柳义澜知道自己如今也不是钟离湲对手,他觉得提升自己武艺才是紧要。待到某一日钟离湲不再是他们宫主,而他的武功也有所成之后,他定要手刃钟离湲,用钟离湲的头颅来祭奠他父亲亡灵。

柳义澜如今或许是因没了家人,觉得孤独吧,在钟离湲为那婴孩做出退让后,他便生出了一种想法,打算收那婴孩作义女,两人刚好无依无靠,相互可以做个依伴。

他会好好抚养这孩子,待孩子再大些,他便教她诗书礼仪,教她易月宫的核心功法……他要让她每天都活得充实快乐,就如他年少之时一般,那时的他还未失去任何亲人,他记忆里的日子总是无忧无虑。

柳义澜为了自己的这个决定,甚至当晚便在这镇上花重金找了一个乳娘。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婴孩在夜里竟夭折了,当时乳娘半夜起身如厕,出于本能反应,她看了看摇篮里的孩子,当即便发觉孩子已没了气息,全身冰凉僵硬。

乳娘一时慌乱神,赶紧通知了钟离湲他们,并且一个劲向柳义澜赔罪解释,生怕柳义澜将孩子的死归咎在她身上,但最终,柳义澜并没有迁怒区区一个乳娘,也没向乳娘要回付出去的银两。

他清楚,那孩子的情况本就不容乐观,是否能活下去凭的是天意,他们都已经尽力了,他不会因此事怨恨这里的任何人,而那群山匪越发让他感到痛恨!并在心中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日后发现匪徒绝不放过!

自角落发出的蛩鸣声一阵阵回荡在屋内,柳义澜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清醒,后半夜的他再无睡意。他虽没感觉到难过,但又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在众人都还没散去时,他就独自拿着个火把,抱走了那婴孩尸身,一路来到镇外,将婴孩埋在了一棵粗大苍劲的树下。坚实的树根在地面上盘虬交错,为防止有野兽刨食,他选了树根间的一个空隙,挖出一个竖坑,埋得很深。

在这一过程中,他那个美好的幻想似乎也随着那一抔抔土,同婴孩的尸身一起躺入了地下。

他不禁感慨,他终究还是无缘与婴孩成为父女,而他又没了家人。其实,若不是掌柜那妻子在为婴孩清洗完身子之后,无意间向众人说到了婴孩性别,他甚至都不知婴孩是男是女,当时钟离湲在为婴孩擦拭身上血迹时并没有主动提起婴孩性别,而他们之中似乎也没人关心这个问题。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钟离湲做出的退让也就自然而然没必要了。柳义澜握着明灭不定的火把在树下呆坐了许久,头顶上空的枝叶簌簌作响,他的手脸在寒风中冻得几近麻木,最后远处响起的几道缥缈兽鸣让他的神思恍然了一下,想到明日还要赶路,他这才起身往回走。

如今昼短夜长,虽已是后半夜,但呼啸的北风似乎怎么也刮不到天明。纤细的弯月高挂在薄云涣散的夜空,镇子上漆黑冷清,整条街都回荡着噗噗鸣响的风打店旗声。一道黑影似是自屋脊外的天边而来,凭借白日里探出的路线,疾步踩过一片片屋顶,动作矫健敏捷。

那道黑影经过曲折辗转,最终自一溜瓦顶而下,攀附在了客栈二楼一处窗户外的瓦檐上,窗纸里透着暗黄灯火,他带着某种节奏敲击了几下窗棱,里面很快响起一声咳嗽,咳嗽声来自荀扬。黑影听到后,身形随即一闪,没入黑暗中去了。

荀扬他们自城池离开,向北赶了一日路之后,也到了一个小镇上。手下人办事迅速,刚到这镇上便打听到两里外的地方有一富户,并且不到一个时辰就摸清了这户人家的全部底细,很符合他们的行动目标。

于是他们准备今夜就动手,荀扬已将任务向手下交代清楚,并确定好了行动时辰,刚刚手下便是为提醒荀扬而来。今夜是他们的首次行动,相较之下,顾盼曼的人马与古珉罗已完成了好几起抢杀行动,他荀扬这动作确实慢了一些,他也实在不敢再耽误下去。

荀扬起身下榻,借助黯淡的灯火,他开始有条不紊地穿衣。然而当他衣物穿好,一回头便看到另一张榻上的凤儿正静静坐在棉衾里看他,他轻轻一颤,嘴角随即溢出一丝温和的笑。

他缓缓走到榻前,面向凤儿坐在了榻沿上,两手轻轻放在凤儿肩头,柔声道:“时辰还早,凤儿乖,再睡会儿,待天亮了,我叫你,会有你最爱的糖画等你哟。”

“哼,那你为何不再睡儿?你这偷偷摸摸的,是想扔下我对吧?呜呜,你不要我了。”凤儿嘟起小嘴,直视荀扬的眼,她神情里带着些不服气。

看到凤儿这副小模样,加上这软软糯糯的话语,荀扬心间似乎瞬间流过了一丝酥麻感,他不禁失笑,对凤儿安抚道:“凤儿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只是出去办些事,回来时给你带糖画。”

“我不信你,除非你和你的手下人都留下陪我,否则我会害怕的。你此刻若是敢丢下我,待你前脚走了,我后脚也走,再也不理你!

腿长在我身上,你的人左右不了我的,我万简阁向来不受人牵制,我有的是法子溜走,不信你就瞧着。”凤儿一脸气鼓鼓,说着便别过了脸去,并主动拂开了荀扬放在她肩上的双手。

这还傲娇地威胁上了,荀扬虽然觉得凤儿这般有些耽误了他正事,但他并不急躁,继续柔声细语安抚着:“凤儿不怕的,别任性,我确实有些事要办,但我会留下人照顾你的,我尽量快去快回。”

“是去办孔伯炤那小儿吩咐的事吧?你们惧他,我可不惧。”凤儿再次仰头巴巴望向荀扬。

被凤儿一语道破,荀扬有些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凤儿又说道:“那日你们谈话,我在场的。他不就是要财物吗?我有,财物对我与爹爹来说没多大用途,给他就是。

这里距离下一座城池差不多还需半日多路程,待进了城池,我带你去赌场取,我万简阁一家赌场的财物就足够他挥霍半辈子了。我说一不二的,你信我。而且我们阁中人很听话的,我说东,他们绝不会往西。我不喜欢你杀人,我喜欢你陪我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