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一边说一边比划,不知不觉竟兴奋起来。
“什么!?”甘喆大惊失色,一个大耳刮子掴了过去,颤抖着手指着他尖叫起来,“你!你踏马把这玩意儿带进来干球啊?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麻子捂着发麻的小脸,低着头小声嘀咕:“我……我也没叫你吃来着。”
“妈妈的,你还敢顶嘴?”
眼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要扇到自己脸上,麻子脸脖子一缩,好心提醒道:“甘大公子,别说了。你嘴角有泡沫溢出来哎!”
“呕~”
两个智障儿刚把手指头伸进嘴里,还没吐得出来,忽然听到哐啷一声巨响,紧接着门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朝他们飞了过来。
“什么鬼?”甘喆反应超快,一把将麻子脸拉到面前挡住,呯的一声闷响,麻子脸面门正中,连叫都没叫得出声,便翻白眼软倒在地。
门口独孤轻风抢将进来,看着丢在床上五花大绑的颦儿,那股怒气噌地一下让他丧失了理智。一把揪住还在发愣的甘喆,照着面门便是狠狠一拳轰了过去。
“啪”,甘喆鼻梁骨应声而断,整个人倒飞出去,身后的柜子立马被撞翻,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立马掉了一地。
“嘶……啊!”甘喆捂着鼻子扶着墙站起身,这才看清楚面前人的长相,顿时怒火中烧,尖着嗓子叫道,“独孤轻风!又是你来坏我好事!上次在聚宝阁害得我颜面尽失,这次又跑到我家里来闹事?独孤老头都快跪了,你还敢这么嚣张?”
独孤轻风阴着脸也不答话,踏步上前,解开颦儿身上的绳子,给她揉着勒得发红的手腕,轻声道:“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颦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嘤咛一声,扑进他怀里,泪水大颗大颗流下,哽咽道:“呜呜……我好害怕!我以为……”
独孤轻风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就算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我们这就回家。”
“嗯,好!”看着那伸过来的大手,颦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牵了上去。
十指相扣的瞬间,仿佛有一道电流直触内心深处。
暖暖的,很舒服、很踏实!
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想要一直牵着和他走下去的冲动。但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如同一盆冷水降临,瞬间又让她打了退堂鼓,想要将小手缩回,却被独孤轻风牢牢抓住。
“妈妈的,你们当我是个死人是不是?去死吧!狗男女!”看着眼前的一幕,让甘喆的内心很是火大,一把抓起地上那自己花天价买来的无敌溜溜球,甩手便朝颦儿后背丢了过去。
这一球若是打中,她不死也得报废。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关键时刻,独孤轻风一把将她拉过,护在怀里,紧捏的拳头狠狠砸出。
“咚”一声闷响,溜溜球被他一拳砸了回去,速度太快甘喆猝不及防,嘴角被溜溜球击中,咔嚓一声响,牙齿瞬间报废一半,嘴唇也缺了一片,血淋淋一片,看上去甚是吓人。
独孤轻风的手在微微颤抖,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冷眼扫了甘喆一眼,牵着颦儿的手继续往外走。
居然被一个傻子看扁了!这让平时自认高人一等的甘喆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捏紧拳头,纵身朝独孤轻风扑了过去,厉声怒吼:“我要你死!”
然而,拳头还没落到独孤轻风身上,胸口便挨了一记结实的后撩踢,瞬间倒飞出去,将那张大床撞得稀烂。这一下立马让他丧失了战斗力,只见面皮唰一下变得蜡黄,呕出两口老血,哪里还爬得起来。
走出门,洛师师急忙上前,拉着颦儿的手关切地道:“怎么样?那叼毛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颦儿摇了摇头,红着眼睛道:“没有,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否则……”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去把那个人渣打死给你出气!”洛师师说着,撸起衣袖便要进屋。
颦儿一把将她拉住,沙哑着嗓子道:“算了,轻风哥哥已经教训过他了,我们回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转过脸,这才发现独孤轻风的手在滴血,顿时一脸惊慌:“啊!你受伤了!疼不疼?”
独孤轻风咧开嘴一笑,满不在乎道:“没事,小伤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都流血了,还叫没事?”颦儿嗔怒,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把手给我!”
“哦。”独孤轻风老老实实地把手上的手递了过去。
颦儿从怀里摸出一根新的手帕,小心给他包扎好,这才牵手离开。
几人如同土匪一般,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为了震慑那些家丁,洛师师更是将门口两个石狮子提起来,扔进了池子里,这才扬长而去。
直到夜幕降临,喝得醉醺醺的甘江窦,这才哼着小曲儿,晃悠着身子回到自己的府邸。
看到一片狼藉的院子,不由得一愣。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折返出去,揉了揉眼睛,认真看了一眼大门牌匾上的几个大字,确定没走错之后,顿时酒醒了大半。
这是发生了什么?遭了强盗了?
旁边草丛里忽然钻出个人来,一把拉住甘江窦的衣袖,哭兮兮地道:“哎呀,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
甘江窦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阴着脸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半天不在,怎么搞成这样?”
那人咽了口唾沫说道:“方才有人强行闯入府中,打伤了我们几十号人,还闯入了甘大公子的房间……”
“什么?”听到这里,甘江窦眼皮子一抖,甘喆现在可是他甘家的宝贝疙瘩,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甘家香火也就断了!急忙追问,“他人怎么样了?”
“这个……”那人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唯恐那些人又杀个回马枪,所以他一直躲在草丛里,直到见到甘江窦才钻出来,屋内发生了什么,自然是不知晓。
“废物!给我滚!”甘江窦气得直翻白眼,一把将他推开,迈着疯狗一般的步伐朝甘喆的房间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小喆!小喆,我的孙儿,你有没有事?”
没有人应声,甘江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走进房间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心里咯噔一跳,四下一张望,终于发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甘喆。
“小喆!”甘江窦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双手猛掐他的人中。
掐了半天,人中都掐破了还是没动静,甘江窦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扯着嗓门大叫:“来人!都踏马死了是不是?”
“老爷!有何吩咐?”两名鼻青脸肿的家丁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甘江窦红着眼睛咆哮道:“你们没长眼睛是不是?看不到小喆受伤了?马上滚出去找医官!半柱香之内医官不来,你们全部都踏马别活了!”
“是是,我们这就去!”家丁连滚带爬地去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甘江窦急得团团转,忽然感觉裤脚被什么东西抓住,顿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一脚撩了过去,却听到甘喆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这一脚好巧不巧,正好踢中了甘喆裤裆。
啪地一声脆响,从声音上判断,有些东西八成是碎了。甘喆欲哭无泪,化身为捂裆门弟子,身体缩成球状,满地打滚嘴里哀嚎不停。
甘江窦急忙把他抱在怀里,关切道:“小喆,你没事吧?告诉爷爷,这到底是谁干的?”
我踏马蛋都被你踢碎了,你说有没有事?甘喆颤抖着声音道:“爷爷,你……”
甘江窦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别那么斤斤计较。快说,这是谁干的?”
甘喆那一张本就不英俊的脸扭曲得有些吓人,咬牙切齿道:“是……是独孤轻风!他抢了我的女人不说,还……还把我打成这样!爷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又是独孤家的人!甘江窦顿时火了,恨恨地道:“好一个独孤轻风!你以为有独孤老浑人罩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我看谁还能罩着你!”
甘喆紧紧抓住甘江窦的衣袖,浑身颤抖个不停,瞪圆双眼大叫:“爷爷,我……我要他死!一定要他死!啊!好痛……”
“放心,爷爷一定为你做主!你不要激动,医官马上就来!”说着,甘江窦一把将他抱起,火急燎原地回到自己房间。
伸长脖子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家丁带着几个背药箱的老头姗姗来迟,忍不住又是一顿责骂,家丁哪里敢还口,只得默默忍受。
一番抢救下来,甘喆性命无忧。不过却传来一个让甘江窦差点昏厥的消息。
甘大公子下面受到重创,蛋碎一裤裆,即便是治好,以后也不能人道。
也就是说甘喆从此以后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天啊!这让甘江窦如何接受得了?
顿时气得胡须倒立,揪住那头发胡子花白的医官厉声道:“我不管!若是小喆那东西保不住,你们也等着当太监好了!”
“啊?甘大人,你这……”
“少说废话,自己想办法去!”甘江窦一口截断他的话头,朝外面大喊,“来人!把他们给我看好了,若是医不好小喆,全部砍头!”
“是!”
吩咐完毕后,甘江窦折身返回自己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写好奏折,叫了一顶轿子,直奔皇宫而去。
这次倒是没有任何阻拦,甘江窦顺利见到了皇帝,立马扑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起来:“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
看这架势,只怕又是麻烦事要来了!皇帝心中很是无奈,还是上前将他扶起:“甘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甘江窦抹了一把泪花说道:“陛下,那独孤轻风仗着自己立了些军功,回到梦月城飞扬跋扈,蛮横不讲道理!下午带人强行闯入我府中,又打又砸,抢走我的孙媳妇不说,还把我家小喆打成重伤,生命垂危!”
“陛下啊!独孤轻风这分明是强盗行为,藐视王法!完全没有把我霜语帝国律法放在眼里!如此狼子野心,日后必为大患!不可不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