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队!”
“呼——哈——”
“嘟嘟嘟——”
温泉关外的战场上,数个铜盾长枪兵方阵在百夫长(相比于连长,我其实更喜欢使用他的另一个翻译百夫长)和掌旗官以及号手的指挥下将五六米长的萨里沙长枪放平,并踏着整齐步伐向前移动。
不仅是中军的长枪方阵,左右翼的部队也同时移动起来,马其顿方阵并不只是用来防御的,而事实上,他们更适合主动进攻,在密集的萨里沙长枪的冲击下,与他们交战的敌人只有被击碎一个下场。
虽然没能带着骑兵冲锋陷阵,但安提柯还是站在了马其顿方阵最看重的右翼后方进行督战,他身前的士兵们知道国王就在自己身后,纷纷士气高昂,想要表现出以一当十的勇猛而不让国王蒙羞。
安提柯的身边只有一名掌旗官一名近卫长和十名伙伴骑兵,其余的伙伴骑兵都被他交给军事执政官克劳诺尔带到右翼去,和萨里沙骑兵集结在一起,准备等待时机进行出击。
而对面的蛮族大军见马其顿人居然敢主动进攻,纷纷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义愤填膺,但是阿克特里克没有马上下令步兵上前,他一边注视着马其顿骑兵的动向,一边命令军中的轻步兵和弓箭手上前,向马其顿军阵射击。
蛮族大军并不是没有远程兵种的,之前他们认为攻城不需要远程兵种加入战斗,所以也就没有投入,而现在,双方进行决战,远程兵种也就没了继续划水的理由。随着阿克特里克一声令下,数千轻步兵和弓箭手走出蛮族军阵,向马其顿军队疾跑而去。
蛮族马里基人和萨洛人一样擅长伏击突袭,他们中也有许多精通弓箭的猎手,这些被称为森林猎手的弓箭手们身着黑袍,全身没有一丝防护,唯一的近战武器也就只有插在腰间的小型短斧或者短剑,他们是来去无踪的幽灵,经常潜伏在森林里猎杀动物。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伏击菲利普国王军队的蛮族中,也有数量不少的森林猎手,正是他们的一波齐射打得行军中的马其顿军队陷入混乱,射杀了不少对面军中不少马其顿士兵的亲属朋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见野蛮人先派出了自己的轻步兵,安提柯便大手一挥,让右翼除事先埋伏好的阿吉里亚斧兵之外的轻步兵倾巢而出,敌有森林猎手,我有克里特弓手,安提柯就不相信闻名欧洲的克里特弓箭手会占了下风。
两军轻步兵很快交战,而趁着这个时候,马其顿方阵和蛮族军阵也在不断推进,侧翼的克劳诺斯也率领马其顿骑兵出击,将蛮族骑兵引开。马其顿骑兵匀速奔跑时身后扬起的漫天烟尘遮蔽了野蛮人的视线,让他们看不见跟在骑兵后面的一个个轻装步兵!
……
“自由射击!”
嗖嗖嗖——
一个个头戴皮洛斯式头盔身着亚麻胸甲,背后背着圆盾的克里特弓箭手搭弓引箭,在混乱的人群中向对面没有防护的蛮族轻步兵肆意宣泄火力,相较于希腊人的金属箭头和更高的身体防护,和他们对射的马里基弓箭手就像乞丐一样可怜,他们的箭头多是骨箭或石质箭头,只有少数人能够使用金属箭头,但射出去就算击中敌人,还是会被敌人身上的盔甲轻松弹开,而无法造成伤害。
然而克里特人射出的箭矢能够轻而易举的贯穿森林猎手裸露在外的皮肤,不仅是克里特弓箭手,就算是和他们同样闻名于世的罗德岛投石兵投掷出的有尖锐部位的石块也能杀伤蛮族。
混战中,一个戴着希腊式毡帽的罗德岛士兵将一个有着尖角的石块放在投石索的一段,石块上面还用希腊语写着“这一块怎么样”,而后身体后仰,用力甩着投石索,几秒后,他身体前倾,手中投石索也随着动作向前用力甩出,那块石头便跟着飞了出去,发出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下一秒,被他瞄准的一个正在奔跑的蛮族轻步兵面部遭到重击,身体随着惯性向后倒下,仔细一看,尖锐的石块已然嵌入他的面容,鲜血缓缓渗出。
除了富有名气的克里特弓箭手和罗德岛投石兵以外,希腊弓箭手和标枪兵们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虽然野蛮人的轻步兵人数比他们多,但现在却是直接被压着打,当即损失了许多战士。
几个回合下来,蛮族轻步兵终于承受不住伤亡,开始后撤,马其顿轻步兵本来想追击上去,但敌人的步兵已经接应上来,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只能一边后撤,一边向蛮族步兵射击。
而与此同时,两军骑兵也开始交锋,马其顿骑兵在克劳诺斯的带领下绕了一大个圈子,将蛮族骑兵引到远离步兵战场的位置,才兵锋一转,化为两个队伍,将蛮族骑兵左右夹击。
见状,蛮族骑兵指挥官当即命令副骑手下马掩护战友,随着他命令一出,坐在后面的副骑手连忙从马背跳下,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卸下冲击力,而后抓着标枪就要向马其顿骑兵射击,但就在这时,异象突变,这些转变成标枪兵的骑手眼睁睁看着大量挥舞着短斧和标枪的马其顿轻装步兵冲出骑兵带起的烟尘,向他们怒吼着杀了过来,这些蛮族战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即被砍翻一片。
突然出现的阿吉里亚斧兵打了萨洛骑兵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中的许多人因为分心而被迎面冲过来的马其顿冲击骑兵一枪戳翻,或是连人带马一起被从侧面撞倒,被压在马下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拿着战斧的阿吉里亚斧兵跑上来结果自己的生命。
“该死!这是一个陷阱!”
看着周围陷入混乱的己方骑兵,西吉部族酋长兼萨洛骑兵指挥官卡斯特兰德高声怒吼道,他同时催动胯下战马,想要带领自己的部下撤离这里,但身前突然冒出一个阿吉里亚斧兵,抬手一斧砍在了战马的脖颈上,可怜的战马发出凄厉嘶鸣后人立而起,将背上的蛮族酋长甩下马背,而后脱力重重摔在地上。那蛮族酋长刚想爬起来,却被迎面冲来的阿吉里亚斧兵一斧头砍在面门,当即脑浆迸裂,惨死在此。
酋长战死,周围看见这一幕的蛮族骑兵战意全无,尖叫着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