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衡才发现锦绣神尊也在,这方与她点头见过,转眼见叶莲动了动,正认真低头看着什么。
对岸那边且是天神界,而今银河星辉是白昼,岸边满河桃林落花缥缈,却再没有天神界那一丛落下。
只因如今天神界被封,眼前却是浓郁混沌,看不见任何事务。
那冲天祥瑞的神光,却竟然就是自天神界那边发出。
下头有神君还是有几分不解地探讨道:“而今天神界已然无存,却不知帝尊闭关,为何还是选在了此处。”
他身边神君且道:“话虽如此,想来天神界如今且归位混沌,当年帝姬神力堕乱,如今的天神界内说是乱力浑浊,倒也不失为修炼场,或许帝尊意欲寻一方天成险地,方入天神界。”
突生提起白帝姬来,不觉二人都有些唏嘘叹息,叶莲也不再细听,只不过神情淡淡,又看了看别的神君,倒看到摘星台最前,元阴龙尊与几方仙界帝君静默等待迎接青帝,那还有九灵龙尊,却是比之别的神君更要多些欣喜。
只因她先前上殿时虽则也浅笑温态,然而却姿态高傲端庄,眼下却不觉少了那分冷沉,反倒多了许多期待。
叶莲见之眯了眯眼,莫名道了一句:“此人,莫非恋慕青帝?”
她身侧的君衡听言一愣,朝叶莲目光之处看去,不觉皱了皱眉,且道:“管她如何。”
叶莲调笑道:“是说青帝与她九灵,又非说你。”
这话不免有几分意思,君衡微不可查地一动,且才无奈笑道:“你说的都是。”
想了想又低声道:“你今日生辰,天界忒无趣,不如待你看完想看的之后,我们去人间一趟可要。”
叶莲挑了挑眉,道:“想看的?你是指青帝?”又故作笑道:“你不是醋我看旁人,如今不醋了?”
君衡倒没有不好意思,还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道:“无非是一眼,本君就且忍忍吧,谁叫本君疼你。”
叶莲呵呵笑了笑,只想道句你君衡不知道我叶莲比你疼我还你呢。
不料地下众君突然哗然一声,对面华光之中隐隐有人影出现,原本大家只激动帝尊终于出来了,结果却越看越不对劲。
只因对面那道身影周身神力强大,却是飞了一半突然顿住,然后华光剑影,那之上停在天神界的封印结界之上,竟然又有一道身影出现,两人似正在交战。
这一幕当下令等候亲迎帝尊的众君有几分愕然,震惊道怎生有人出现在天神界外,那到底是何人。
结果就有一人指着一道突然打出的黑气道:“是魔修!有魔修闯入天神界!”
这一呼众君惊诧万分,只是看去,果真与青帝神威交锋中,道道黑刃魔气愈发浓郁,却当真是魔修不错,而且细细一品,还不是普通的魔修,因有神君已经看出,那魔修的模样,是今魔界魔尊溶城!
这一点紫宸帝君看得最清楚。
对此一幕,叶莲也细细看去,故作咦了一声,实则点了点指间,心道不妄她今早特意传了灵蝶去通知溶城机会难得,他果真这次配合得极好。
再看青帝,脸色有些铁青,说来那天姿神容,一袭青俊古袍,倒与从前一样,令叶莲忒生意外,难得再见。
只是君衡的脸色也不太好,抓着叶莲的手紧了紧,就听他语气冷沉,道:“他要抢方坤剑!”
这他自然所指溶城,叶莲心道果真不愧是君衡,一猜就准,不觉眯了眯眼心觉她还得帮溶城脱身。
而此时于摘星台等候的神君已然震怒万分,纷纷亮出仙剑意欲也要围剿魔尊。
那天神界一边神力与魔气互相对抗,声势浩大,帝尊与魔尊威压难以抵抗,怎奈却偏生是在天神界,眼下那群仙神君却无法过去。
只因天神界封印中,帝姬残留神力凶悍难抵,原本后五千年就无人可以轻易靠近,乃是帝尊一人方有此能。
眼下却不知溶城魔尊乃是修为又渐长还是如何,不觉既然能闯进天神界之上,倒像是有意挑此位置。
君衡此时却眸色一沉,意欲飞身掠过银河前去,叶莲并不打算阻止她,只道:“神界银河需至少有三万年修为的神君方可飞身渡过,否则恐怕还需天舟,只是君衡你如今修为不够,倘或又等天舟怕赶过去时魔尊已逃,你又想如何过去?”
君衡一顿,他如今虽说身为东海龙王,然而前前后后算来不过才两万余岁,叶莲只提这意思。
君衡却道:“我今修为虽则资历尚且,神力却足够御云渡过,或可一试。”
他说此话时,叶莲已然看到元阴龙尊与四位帝君皆已经飞身渡过银河,意欲助青帝一力。
叶莲见此只好淡淡一笑,道:“即是如此,你且多加小心就是。”
君衡却觉得,叶莲此时的神态颇有几分异样,他听言反而不知是不是该去,只是方坤剑倘若被抢,这……无疑会很麻烦。
且方坤剑乃神界旧古神刃,更是青帝本命神刃,事关重大,切不可叫溶城轻易盗取。
叶莲只是淡淡着笑,并不多加担忧,最多偶尔关注一下溶城,受的伤重不重,还能拖到几时。
然而也就在这时,叶莲闲散的神色忽地一顿,眸色肃然皱眉,令君衡见之生怪,就听叶莲怒道:“有人动了东林云海结界。”
就在刚才,叶莲神识感应到,她原先亲自设于东林云海的结界有了异动,因那是她专程以自身神力所设,故而只要靠近东林云海,叶莲都能察觉,更别说眼下似还是有人意欲破除结界。
“胆大妄为的东西。”叶莲不禁冷嗤道,转身意欲要走。
君衡当下拉住她,唤道:“叶莲……”
他话未说完,叶莲回头之时那突然冷漠阴沉的神情一刺,不觉有些怔住,只是叶莲的冷情也不过转瞬即逝,又对君衡轻笑:“我怕是需回东林云海一趟,你且就去那边吧。”
“……”君衡心中猛地一顿,莫名有种倘若她这一去,好像会再也不回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