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帮助本不过凡胎的贞茒行捷径登仙,如此肆意而为的行为,已经是明目张胆为贞茒逆天改命。
再加私自牵引贞茒擅入玉清宫,且不说三味真火失窃究竟与朝音仙鸾有没有直接关系,但这二条已然就是在明目张胆地违反天规戒条了。
东阳帝君整顿仙界多年,向来都是以责服人,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玉清宫座下仙君犯出如此狂妄丑恶行为。
“来人。”他当下冷喝一声。
三真殿内众仙君尚不知东阳帝君这是意欲如何,很是不解之时。
两名镇守玉清宫的金甲天将已经上来,只听东阳帝君下令道:“把朝音女君送至无情台,交由天问责罚!”
“!!!”
众君当下惊诧,朝音仙鸾更是骤然听清东阳帝君这句话,吓得血色全无。
无情台问责,便是过去已经两千余年,朝音仙鸾也不敢忘记当初那一千鞭刑,已然是痛不欲生。
而那时紫宸帝君下令处罚她时,尚未请动天问问责,那一千鞭刑的威力自然也略有下降,而天问……那是,天不得尔择慌之为啊。
“尊上尊上饶命啊,朝音知错了,朝音当真不敢欺瞒尊上呀,求尊上不要让朝音上无情台,朝音愿自贬上仙修为,便是尊上气极将朝音贬下凡去也罢,但求尊上不要责罚朝音去无情台……”朝音手脚并行爬将过来东阳帝君脚下求情,那从来骄傲放纵的姿态卑微至极,纵是妆容尽失也再顾不得这些。
若是再从前,朝音如此祈求,东阳帝君自是忍不下心来再处罚她的。东阳宠爱朝音,虽则也曾听到些许传言道朝音与众仙寮颇为不合,但只觉朝音于他跟前向来规规矩矩从未越矩,除却她心性的确倨傲一些,却是从不敢胡作非为的。
东阳帝君思及当初与蓂溦小凤尽不完的主仆情谊,只待朝音多份包容少些责罚,却不想有心护她反倒教养出她暗地里这诸多妄为作态来。
东阳帝君只道:“长零上仙的碧海珊瑚为何会在玉清宫中,贞茒盗火与你果真没有关系,而今本尊实在不知该如何做想。三味真火虽说奉于玉清宫中,却也归属仙界神品,失窃不仅乃玉清宫失责更需与满天君一个交待,而今你即是玉清宫当职座下,便再由不得由本尊主持公道,若你当真所言不假,那无情台自也会给你个公正。”
朝音哭饶之生蓦地顿住,瞪大了眼看着东阳帝君,东阳帝君神态厉色沉默,这是数千年来,朝音仙鸾从未见过的东阳以这种神态对过自己,她非愚笨之人,紧拽东阳帝君长袍双手默地吓松,她清楚,东阳帝君是真地发怒了。
故而纵使她再如何求饶,也是得不到轻恕的。
叶莲轻轻一叹,看了看东阳帝君,倒也意外他竟然当真狠下心来收拾这宠爱了多年的小青鸾。
三真殿内仙君蟋嗦碎语,却因帝君震怒于是谁也不敢再多言出声。
东阳帝君眸色默了一默,只示意天将带走朝音仙鸾与那贞茒女君一同带到无情台。
他于众君道:“还请大家,同本尊一起移步无情台。”
……
须臾之后,自三真殿赶去无情台,北斗星君飞的忒急,落地时差点没一个趔趄,东阳帝君紫宸帝君一同立于高阶之上,叶莲和十七缓步赶去,只见将近眼前,无情台上乌云盖顶,雷电交闪,那气势一看就很威慑。
叶莲打着无字扇轻扇,她想起来问道:“话说你什么时候捉的那只青鸾?”
十七就与叶莲一起慢慢走去,挑了天眉道:“昨晚。想到仙界总会要寻你上天,就跑去碧海看了看。”
十七倒想得周到,毕竟他想到叶莲一定会替长零平冤那总得证据确凿,而最确凿的证据就是逮到真正的祸首,于是昨晚待叶莲睡熟后,十七去了一躺碧海,时发现那头青鸾受伤颇重还未离去,于是当然就把她擒了,给叶莲一个惊喜上天耍威风用。
叶莲哈哈两声:“原来是这样,难怪昨天半夜我也赶去碧海想看一看,结果什么都没找到,竟是被你先得手了,你却也不说一声。”
“……”十七听言一顿,默默看了叶莲一眼满脸意外。
叶莲就道:“你能想到的本叶山神聪慧一方,当然也是要想到的。”
十七拧了拧眉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叶莲昨晚几时离开他居然都不知道?
也时这个时候,不远处一道声势浩大的惊雷轰的一声降下云端,直劈无情台上。
叶莲仰头远眺去,啧啧了两声,道:“不过一息不到,就遭天问降雷,看来这谎撒得忒不真诚了。”
十七怪怪地看了叶莲一眼。
等到叶莲和十七不急不慢来到无情台的时候,天问不多不少已经劈了五道罚雷。
眼看无情台上已然看不出模样的人,证明这五道罚雷皆是刑罚之雷,代表朝音果然是说了谎的。
刑罚的雷与责问之雷不同,其威力是实实在在不好抗的,也不过比之前朝音在血魔渊受到的那道天罚轻上些许罢了。
而先前朝音仙鸾且有东阳帝君赐予的灵袍仙器护体方抗过一劫,而此时她却是除去的一身华服,身着素衣受的刑,且不知她究竟犯的错有多深,天问竟不但叫她劈得血肉模糊,连数千年的上仙修为也皆被劈了个一干二净。
眼下尚有人形,不过因着这数千年各种仙品灵药的娇养,但那一身筋骨却再经不起波折了。
东阳帝君脸色铁青,原先叶莲还以为他是不忍朝音仙鸾的结果,等到听到北斗星君的告知后方知道,东阳这样实则是被过于震怒而至。
而这场震怒,自然是来自于天问之后为了刑法减轻,朝音仙鸾不得已托盘而出的许多认错。
先是贞茒确是她罔顾天条,私自安排上天。再是这五百年来,朝音仙鸾不但私渡贞茒为仙,其于灵隐山甚至仗着玉清宫的名号多次帮助贞茒女君肆意妄为。
贞茒女君亦确是盗窃三味真火之人,而她为何盗窃三味真火也和此事有颇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