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卿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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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胡雨莘在表演的过程中出现了失误,周衡正言的小品分数自然是比她要高。
不过他们的小品表演本来就是临时准备,带了点投机取巧的心思,虽然拿到了不错的分数,但除了胡雨莘,横川还有不少艺术生渴望在A大的教授和老师们面前表现,所以最后本次文艺汇演的桂冠花落别家,也没出乎他们的预料。
第三名,周衡正言已经很惊喜了。
倒是临近结束的时候,校长让人把叶子卿叫了过去。
果真如叶单文所说,A大的老师十分热情地问她有没有走艺术这条路的意向,并极力表示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叶子卿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儿。
对于老师们说她在表演上有天赋这件事,其实她没什么感觉。
而如若她选择走艺术这条路,那未来便免不了进入娱乐圈。
说实话,她没兴趣。
脑海中,小白好奇地问她原因。
叶子卿理所当然地回答:“进这个圈子的人无非有两个理由,一是热爱,二是缺钱。”
停顿了一下,她说:“我既不热爱演戏,也不缺钱,为什么要趟进这浑水里受罪?”
【……有道理。】
即便老师们极力劝说,但叶子卿仍旧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他们虽然有些失望,但在让叶子卿离开前还是不死心地说:“如果哪天改变主意了,可以和老师联系。”
并强行在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
看着一旁父亲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叶子卿大概能猜到这张名片的价值。
然而她并不在意,收了之后,转头就随手扔进了书包某个隔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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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司桁来后台找周衡正言,转眼却不见了人影,后来回来的时候,是远远跟在周衡正言身后的。
俊朗少年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时摸摸自己的鼻子,视线飘忽。
当听吕金铂向周衡正言提起司桁特意来后台找人却没找到的时候,叶子卿观察到,司桁面色瞬间僵住了。
吕金铂恍然未觉,兴致勃勃地坐在靠椅上抖着腿儿,问她:“怎么样?后来桁哥应该找到你了吧?”
周衡正言回头看了司桁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满脸古怪地点头,说:“找到了啊。”
郭梓忽然凑过来,笑得贼兮兮地问:“话说,刚才那个来找你的帅气的小哥哥到底是谁啊?”
司桁喉间滚动了一下。
没等周衡正言回答,旁边的吕金铂突然哀嚎了一声,扯着她胳膊的袖子晃啊晃,控诉:“不会真的是男朋友吧?周姐,你不够意思,居然偷偷谈恋爱不告诉我!”
他似乎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满脸幽怨地继续说:“周姐,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爱过吗?咱们还能愉快地玩耍吗?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偷偷脱单……”
过了约莫半分钟,吕金铂絮絮叨叨地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周衡正言忍无可忍,一把扯下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那、是、我、哥。”
话音刚落,吕金铂和郭梓都愣住了。
“啊?原来是周丞大哥啊?”
周衡正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挑眉:“不然呢?你们都以为那是我男朋友?怪不得刚才司……”
一直杵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司桁猛地咳嗽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咳咳咳!”
众人看过去,司桁眸光微闪,面不改色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看表演看表演,你看台上跳街舞的学姐多飒多酷啊?”
整个足球场一片漆黑,唯有前方的舞台灯光绚烂,除此以外,便是头顶悬在树梢的朦胧月色了。
因此没人看得出他白皙面颊上染上的绯红。
郭梓笑出了声,调侃道:“哦哟,桁哥换口味了啊,现在喜欢又酷又飒风格的小姐姐了?”
司桁抿了下唇,倏然抬起手捶了郭梓肩膀一下,没好气地看着他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郭梓双手交叉环胸,对于他这不痛不痒的一下不以为意:“嘁,还恼羞成怒啊。”
吕金铂往周围张望起来,疑惑地问:“那周大哥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他忙得很,看完我表演的节目就撤了。”
吕金铂惋惜地叹了口气,又开始絮叨:“嗐,那可惜了,我都没机会和这位传说中的周哥说上话,要是早在他来找你的时候知道他是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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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汇演的结果出来后,司桁爽快地把答应过周衡正言的演唱会门票给了她。
只有一张。
是前排的票。
而叶子卿和易谌在比赛中赢来的票是在中间的。
教室内。
周衡正言抓着票看了半天,纠结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易谌,讪笑道:“谌哥,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儿啊……”
闻言,易谌抬起头,淡淡地瞥了眼她手中的票,毫不留情地拒绝说:“不能。”
周衡正言看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头疼地抓抓头发:“啧,这么无情的吗?”
她不甘心,转脸去看叶子卿。
叶子卿侧脸去看身旁的少年。
他微低着头,神情认真而专注地审视着面前的题目,头发似乎长得长了些还未来得及修剪,几缕碎发垂下来,发梢微微遮住他凌厉的眉眼。
少年侧颜线条流畅又精致,鼻梁高挺,唇形漂亮,只是此刻微微抿着,攥着笔的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暴露了他此刻内心并不如表面看得那样平静。
他在等自己开口。
却也怕自己真的开口。
少女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目光下移,落在他领口处。
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有拉到最顶,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喉结处浅淡色泽的疤痕令人难以忽视。
咕噜。
就在叶子卿直白地打量他时,易谌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终于按捺不住一般,微微侧过脸,深邃黑瞳对上她的眼。
那双眼又深又静,藏着某种锋利的光,仿佛在等待她最后的宣判,好及时进行奋力反击。
在她看来,更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却倔强着不肯开口承认的小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