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保护公主殿下!”
营地顿时慌乱,薛平归在第一时间集结了五百禁卫守卫在了公主营房。
而此刻公主营房里却走出了一个宫女,她四下里看了看,径直向营地的后方走去。
她进了其中的一处营房,正好看见白玉莲正在擦拭他的长刀。
“是不是我们的人来了?”
“殿下就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来。”
“可荒人也来了很多骑兵。”
白玉莲裂开嘴一笑,“殿下莫急,区区一万骑兵,正好一并杀了。”
“可有危险?”虞轻岚很是担心的问道。
“殿下放心,大致……一个时辰,我们就连夜启程,回家!”
虞轻岚点了点头,“将军保重!”
白玉莲提着长刀走出了营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枚响箭,取了火折子点燃,响箭飞到了空中,绽放开来,映红了飘飞的大雪。
拓跋秋与拓跋渊此刻也正好走出了营房,他们看见了在这上空绽放的烟火。
拓跋秋再次蹙眉,这不是荒人的信号,那么这是谁发出的信号?
这信号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的心陡然一紧,“陷阱!”
神剑仅仅来了两千,那么还有近两千人呢?
他的视线望向了前方,前方漆黑一片,可他却分明看见那漆黑的夜色中冲出了一队漆黑的骑兵。
这一队骑兵在临近此处营地的时候分成了两队,一队追着荒人骑兵而去,而另一队却直冲这营地而来。
“敌袭!护卫,挡住他们!”
拓跋秋一声大吼,转身正要走回营帐,便看见灯火中一人提着一把长刀向他走来。
“跑!”拓跋秋对拓跋渊低声的吼了一嗓子,拔出了随身佩剑,指向了白玉莲。
“你,就是神剑首领白玉莲!”
白玉莲距离拓跋秋还有二十米距离,他忽然一笑,“你这老东西,居然能够猜出本将军的名字,着实该死。”
接着拓跋秋就看见白玉莲忽然举起了右手,他的心里再次一惊,正要躲进营房,可他却看见了白玉莲的右手豁然一亮,接着便听见了“砰……!”的一声。
拓跋渊愕然转头,便看见父亲拓跋秋手里的长剑“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那身子也“噗!”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又是那神器!
拓跋渊亡魂大冒,他转身就跑,白玉莲好整以暇的装填好了弹药,再次开了一枪,拓跋渊应声倒地,命丧黄泉。
白玉莲耸了耸肩,这玩意实在太欺负人了。
远处的战斗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响,就在“砰砰砰……”的激烈枪声中,神剑前后夹击,荒国一万骑兵迅速溃败。
对于神剑之威名,早已令荒人骑兵胆寒。
那枪声一响,仿佛有一种魔力,坐下的战马失去了魂,战马上的骑兵也失去了战意。
这怎么打?
射箭射不穿人家的盔甲,手里的刀够不着人家的身子。
可人家手里的那玩意儿却可以在一两百米之外就要了你的命!
所以而今之荒原,与其说是荒人骑兵在追逐着神剑骑兵,莫如说荒人骑兵一直在躲着神剑骑兵。
打不过啊!
人多也没卵用,人家手里还有一种大杀器,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远远的丢入人群,然后爆炸,就弄死一片。
所以而今之神剑,在荒人骑兵的心里,就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战斗在半个时辰之内结束,这还是因为神剑去追杀了逃窜的荒人。
当神剑再次集结归来,这处营地所有的荒人护卫都已经被五百神剑战士消灭一空。
薛平归无比震惊的看着,凭着这些人的武器,他也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剑。
可神剑是虞朝的军队,他们怎么会来劫持了虞朝公主之仪仗?
同样的疑问也在送亲的虞朝官员的脑子里,礼部尚书徐怀树慌慌张张的跑出了营帐,伸出手战战兢兢的指着肃然而立的神剑战士:
“你们、你们这是谋反!是诛杀九族之大罪过啊!”
没有人鸟他。
白玉莲扛着长刀施施然走了过来,“你就是这送亲队伍的负责人?”
“老夫正是,尔等究竟是何人?薛将军,本官命令你将此逆贼诛杀!”
薛平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可是神剑,陛下亲笔表彰的护国之剑!
你叫我怎么动手?
就算动手也打不赢啊!
白玉莲微蹙了一下眉头,“现在我宣布你不再是负责人了,我才是,所有人听令!”
“拔营!回国!”
没有人敢动,因为薛平归和徐怀树接受的旨意是送三公主去荒国上都,可白玉莲这杀神却将荒国的迎亲使节都给杀了,扬言要回国。
回国大家当然欢喜,可你倒是拿出陛下的密旨啊!
白玉莲有个屁的密旨,他就是听傅小官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候,三公主虞轻岚穿着一身宫女服装走了过来,她就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一切皆听白将军之命!”
这趟原本凶险万分的和亲仪式,居然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
三公主坐在车辇里仿佛做了一场梦。
最初时候,她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生都将在这荒国渡过。
而后霍淮谨调来了上京担任了禁军统领,告诉她傅小官将会安然带她回来。
她在绝望中生出了一抹希望,可接着又传来了傅小官死与武朝的噩耗,令她这一线希望再次破灭。
可霍淮谨说神剑是傅小官所铸,那么此行,傅小官也一定会有安排。
果然,虽然未曾在平陵等到白玉莲,却在忻城的大将军府上见到了这位将军。
今夜这一战原本以为会很是惨烈,却没有料到神剑居然如此强大!
仅仅半个时辰,荒人一万骑兵尽灭,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到天亮的时候,想来就能返回燕山关了。
这一遭,走得可真是坎坷。
可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自己的那个替身应该死在战斗之中,而自己也将以这宫女身份返回虞朝,至此再无三公主这个人才对。
于是她掀开了车窗,唤来了白玉莲,说出了心中之疑惑。
白玉莲淡淡一笑:“无妨,荒人自顾不暇,可没那胆再向陛下提出非分之想。”
白玉莲嘴里这般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傅小官终究心软。
“你说得对,人生而平等,就算是一名宫女,也没有理由为公主去死,所以……”傅小官当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所以,这阴谋就不要用了,反正荒人打不过咱们,让她活着吧,让三公主也光明正大的回国吧。”
所谓阴谋,傅小官曾经的定计是让神剑扮着荒人打劫了公主仪仗,公主的替身会在战斗中死去,而后神剑扬长而去,将此事做成荒人所为。
那么彭成武的北部边军便会出关北上,部分神剑在荒国领地继续打劫,另一部分回国去带来武器弹药的补给。
北部边军正面迎敌,神剑侧面伏击,荒人骑兵必败无疑!
可就为了那个宫女,他却放弃了这一个无比诱惑的战略计划。
“天下没有绝对的平等,荒人之死我不介意,但这宫女若是因为这个计划而丢了性命,我终究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个坎,所以小白啊,我其实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接着傅小官却给荒国国君拓跋风写了一封信。
那封信里就一句话:“你若不安分,老子就让你永远无法安分!”
赤果果的恐吓,这特么哪里是一个文人做得出来的?
他真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他简直是在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