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被劫持之后没多久苏墨就回到了客栈。
他推开了傅小官的房门,眉头瞬间一皱,门旁的衣架倒在地上,对面的那扇窗户洞开,少爷不见了。
他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敲开了春秀的门。
“现在你听着,不要惊慌,少爷不见了,我需要你马上去做一件事情。”
春秀哪能不惊慌,她骇然瞪大了眼,苏墨又道:“你现在就去董府,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见到董小姐,你告诉她少爷不见了这个消息就好,她知道怎么处理。”
苏墨说完回到了傅小官的房间,也从那处窗户飞了出去。
偌大上京,放眼望去茫茫灯火,该去哪里寻找?
春秀提着裙摆就向客栈外跑去,客栈距离董府并不远,她径直跑到了董府门口,双手抓住两个门环猛扣,“来人啊,快来人啊,我要见书兰小姐!”
过了数十息,一个门房将那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是何人,这深夜见我家小姐有何急事?”
“快快、快让我进去,我家公子不见了,我得马上见到董小姐。”春秀慌乱的说着,那门房皱了皱眉头,“你家公子是谁?”
“傅小官啊,我家公子是傅小官!”
“哦,傅小官,对不起小姐,主母有令,傅小官不得进入董府。”
那门房正要关门,春秀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猛的撞了过去,里面门房哪里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大门砰的一声被春秀撞开,那门又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房的脸上,顿时一股鲜血从额头鼻尖流下,春秀已踏入董府,疯狂的跑了进去。
“董小姐!董小姐!……”
春秀一边跑一边叫,顿时惊动了许多人。
有灯盏亮起,有护院跑来,有询问声,也有叱喝声。
“有刺客!”
“董小姐!”
声音此起彼伏,春秀终究被一群护院围住,“别拦我,我有急事找你家小姐!”
“这怕是个疯子,押下去关起来,别吵到了主家休息。”
董书兰沐浴完还没有睡,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傅小官所说的那营销策划书,她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吵闹,似乎有个女子的声音在叫她。
她搁笔走了出去,来到偏院,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然后她便看见了正在挣扎的春秀。
“住手!”董书兰一声大喝,走了过去,问道:“春秀,出了什么事?”
“少爷,少爷,他,他不见了。”
“什么!”董书兰大惊。
“苏墨叫我来找你,他已经去寻少爷了。”
“把她放开……”董书兰仅仅思考了数息,便对其中一个护卫说道:“备车。”
“这么晚了小姐要……”
“我叫你备车!”董书兰大吼,那护卫慌忙跑了出去。
“走,你随我一起去。”
董府中庭主居,董夫人一脸怒容正要出去,董尚书却一把拉着了她,“由她去吧。”
“为何?”
“不为何!”
一辆马车踏破了这平静安详的夜,在昏黄的灯光中向秦府驶去。
这不是秦秉中所在的秦府,而是上京六大门阀之一的秦府。
董书兰要找的人是秦墨文,当今金陵府尹,只有他,才能调动上京南北两衙。
董书兰的拜帖递进去没有多久,秦墨文就走了出来,他知道此刻董书兰来找他一定是有天大的事,所以他没有让门房引董书兰进去。
“小官失踪了?”董书兰也没有进去意思,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秦墨文同样是眉间一蹙,“多久了?”
“大半个时辰。”
“走,随我去府衙。”
是夜,金陵城南北两衙上千捕快倾巢而出,搜寻着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其中府衙的一百惊羽卫骑快马分四路出城,搜寻上京城外各处。
……
傅小官此刻躲在一块巨石背后,他用刀割下了一条衣袖,用两根短木棍撑着,将左肩胛绑了起来。
根据他前世的经验,这伤势算不上很严重,但想要完全恢复所需要的时间却会很长。
终于将左肩绑好,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站了起来。
特么的忘记了屁股上还有一个洞,用手一摸,黏糊糊摸了一手,血还在流。
这荒山野岭的漆黑地方,他没有办法寻找止血的草药,只有又割了一片衣摆揉成团塞到了屁股的那处伤口。
他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匪人还有没有帮凶,所以他不敢有过多的动作,更不敢生一堆篝火,甚至此刻他还移动了地方,换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
他的腰上挂着一把刀,肩上背着一张弓,箭袋里装着两只插在老四尸体上的箭。
这些就是他生存下去的根本,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静待天亮,他相信苏墨发现他不在一定会想办法。
依据天上的星月判断,他此刻位于金陵城的东南方向,这座山他当然不知道名字,但从时间上来算,距离金陵应该不会太远。
两个劫匪都被他杀了,这背后指使之人他也就无从问起,唯一的线索是那老七提了一嘴的胭脂楼的一个叫林红的女子。
当然两个劫匪他还没有搜身,希望他们身上能有更多的线索。
想着来到金陵月余,这明面上得罪的人似乎只有施朝渊一个。至于燕熙文……傅小官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和燕熙文接触的时间并不多,此人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流露出对自己的不爽,但终归还是挺服气的,但也说不一定,毕竟是燕家的后人,若是城府深些,自己也难以看得出来。
毕竟他是真的喜欢董书兰,如果自己死了,他的机会更大。
这两个劫匪肯定是知道自己今晚去了红袖招的,若是苏墨没有去送虞问筠,这两劫匪也没这机会,这是偶然,因为苏墨并不是被对方用计调走。
就在思量之间,天色渐亮。
傅小官觉得有点冷,身子在打着哆嗦,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他必须尽快回到金陵。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林间传来的声音,那是脚步声,很嘈杂,仔细听去至少有数十人。
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于是悄悄的离开了这颗树,去了更远的地方,爬到了树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