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张协不知走了多久。
他怀疑自己在不停的绕圈。
这片黑暗的空间,就像首尾相衔的蛇,难分首尾。
不行。
这样下去,会死在这里。
又行走了很久。
张协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也许一年。
感觉不到饥饿和疲惫,心里的弦却是越绷越紧。
突然,黑色不再那么纯粹,隐隐夹杂着其他色彩。
张协大喜。
发足狂奔。
黑色渐渐退去,色彩越发鲜明。
隐隐勾勒出淡淡的轮廓。
终于快要逃离那个鬼地方了。
张协长吐一口气,回头望去。
黑暗如凝膏,在后方盘踞。
前方仿佛笼罩了一团浓雾,混混沌沌,看不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张协终于冲入浓雾中。
眼前陡然一亮,一派田园好风光。
“这是什么地方?”
回头再看,黑暗和雾气都已消失,他站在田埂上,一望无际的田野散发着柔光。
“我?”
张协微微愣神。
一个日本农夫形象,拥有阳光般温暖笑容的年轻人,赤着脚从张协身边走过。
张协忍不住惊呼。
“炼狱杏寿郎???”
年轻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张协,目光在鬼杀队队服上停留片刻。
“你是鬼杀队队员?”
张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杏寿郎在无限列车事件中,与上弦之三犄窝座战斗到天明,犄窝座自断双臂而逃,杏寿郎则重伤身亡。
张协穿越到鬼灭之刃的世界,刚好略过了这段,未能弥补心里的遗憾。
没想到杏寿郎会在这里当一个农夫。
那一头火红的头发,火焰般的眉毛,以及浑身散发着如火焰般燃烧的气质,让张协笃定眼前之人,正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张协难掩激动:“我叫张协信一郎,现在已是鬼杀队丙级队员,杏寿郎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回鬼杀队吗?鬼杀队的队员们都挂念着你呢。”
杏寿郎:“真是很抱歉,我现在回不了鬼杀队,鬼杀队最近还好吗?”
“炭治郎、尹之助、善逸他们都没事吧?”
“没能履行承诺好好教导他们,真的很抱歉呢。”
说着,请张协随他进一间小木屋。
“我平时都住在这里,有些简陋,希望你不会介意。”
张协沉声:“杏寿郎君,鬼杀队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现在很需要你。”
张协将近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
杏寿郎:“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吧?”
张协微楞,这正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杏寿郎:“因为你已经死了。我也已经死了,所以鬼杀队的事情,我们都爱莫能助。”
张协骇然。
“不可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嗅觉,有味觉,也有触觉,死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些感官?
“那么你能解释为什么你昏迷之后,会来到这里吗?”
张协无言以对。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
他握紧拳头,真实的触感还在。
“我不信,既然能进来,一定也能出去,我一定要出去,甘露寺小姐还等着我去救她呢。”
张协猛然转身往外走。
杏寿郎追上来。
“死掉的人,不可能再回阳间了,就算你出去,也会变成孤魂野鬼,游离人间,最终被阳光净化。”
张协一怔。
“一定有办法,我一定可以出去。”
“好!那我和你一起找吧,如果可以,我也想帮助他们。”
张协感激地望着杏寿郎。
杏寿郎脸上依然是阳光般的笑容。
田野广袤无垠。
诡异的是,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走了很久,也没再见到第三人。
“杏寿郎君,你是怎么来到了这里?”
张协好奇地问。
杏寿郎:“我死后,灵魂本要往天堂去,突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巨大的金色的手,把我抓来这里。”
“那只巨大的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些田地都被别人播种过,我是近两天才开始打理。”
此事有些诡异。
张协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难道这一切都有幕后之人主导?
那么能轻轻松松将灵魂抓来此地,又让他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幕后之人的实力令人难以想象。
以他现在这点微弱的实力,根本翻不起浪花来。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抓杏寿郎?
张协越发想不明白。
“不行,这样走下去不是个办法。”
张协突然驻足。
杏寿郎也停下。
“杏寿郎君,你能详细的描述一下那个金色的手吗?”
杏寿郎想了想。
“那只手一直发着金光,像一座山一样大,上面布满奇怪的纹路,抓我的时候,在我身上也留下了那种纹路。”
说着,他撩起上衣,结实的胸膛上,印着一团暗金色的符文。
张协细看,骇然发现,这些符文和八荒龙剑上的符文几乎一模一样。
其中一小段,在八荒龙剑第六层上能找到踪迹,第六层还未点亮,张协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是那巨手留下的?”
“是的,我总感觉这段文字非常重要。”
要想了解这段文字,必须开启八荒龙剑第六层。
张协盘算了一下。
目前他激活第八层内力,八荒龙剑仅开启第二层。
他需要激活第十二层内力,才能开启八荒龙剑第六层。
在这蛮荒之地,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杏寿郎:“张协君,不要灰心,办法总会有的。”
张协:“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你身上的纹路,是我们出去的唯一线索了。”
杏寿郎折下一根树枝,递给张协。
“画下来,咱们慢慢研究吧。”
张协依言。
他打算用一二层的符文对照着看,却发现,第六层符文在一二层上从未出现过。
第一个方法被夭折。
“张协君,吃点东西吧。”
杏寿郎端来一盆煮好的饭团。
张协一边啃着饭团,一边苦苦思索。
八荒龙剑剑谱中有剑招,张协从未演练过。
这些剑招在他翻阅剑谱时,已经烂熟于心,并自动掌握,因此无需演练。
但现在张协别无他法,只得捡起树枝,一遍又一遍演练剑法。
杏寿郎在一旁暗暗称奇。
从未见过这么奇妙的剑法。
胸口异痒,他撩开上衣查看。
金色的符文竟在微微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