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稀稀拉拉地跟随张协,前往新家园。
无影山,古石洞。
善子与淮山君端坐地上,善子轻抚衣角,手指停在茶盏上,凝视前方。
前面趴着一只暗金色小狼,半眯眼睛,慵懒,随性,温顺的毛发无风自动,它打了个喷嚏,磨着爪子。
善子轻笑:“淮山君还说狼王已将弱点掩藏,在我看来,狼王的弱点越发明显,这次差点坏事。”
小狼双眼微睁,寒光乍现,在善子身上轻轻一瞥,又复微眯,狼头一甩,显露轻蔑之色。
淮山君捋须不语,目光深邃,不看善子,也不看小狼。
“狼王,你别不服气,你总是在交谈的时候全神贯注,不顾四周的动静,这次要不是你的对手太弱,恐怕你又要吃苦头了,都几百年了,老毛病还不改改?”善子语气责备,但神态悠然,面带笑容,目光从狼王身上移开,落在不远处一株普普通通的小草上,“值得一提的是,引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狼王甩了甩暗金色的头颅,骤然站起,目光突然有神,口吐人言:“为了救一群蝼蚁现身,真如山神大人所说的那么厉害吗?吾辈表示怀疑。”
善子咯咯笑,下意识抹了把柔顺的狼背,惹来狼王的瞪眼,她不在意,笑着说:“狼王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何时开始怀疑山神大人的话了?”她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狼王的表情。
后者脸色大变,暗金色的脸透黑,又隐隐透白,狼王往后缩了缩脖子,后退数步,与善子拉开距离,质疑山神的罪名,它可担待不起,它轻轻抬起眼皮,下意识观察善子的表情,看不透,这个女人越来越厉害。
“吾辈只是觉得,弱者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浪费精力,”狼王想了想,为自己开脱,“山神大人的话自然是真理,吾辈早已牢记于心,但吾辈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击败那女子。”
善子又轻笑,抿一口茶水,遂起身,“善子先告辞了,狼王,数百年了,你的实力一直没有长进,要想向山神大人证明自己,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她又意味深长地说:“还有,你现在的样子挺可爱,少变成那莽夫的模样。”
狼王对着善子一阵龇牙咧嘴,在善子清脆的笑声中,目送善子离去。
“狼王,你的特长是追踪和探查,别听那臭丫头胡说。”一直缄默的淮山君突然发话。
淮山君起身抚动长袍,缓缓走到洞口,回头说:“山神大人已经等不及了,不日会有大动静,我想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应该为山神大人分忧。”
狼王若有所思:“山神大人力能拔山,实力深不可测,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那么……那么,”他沉思良久,不知如何措词。
淮山君捻须,“要变天了。”
狼王派遣了一只小青狼紧跟张协,所有的分身可以互通信息,小青狼为他实时直播,只需意念一动,与小青狼所见同步。
它本想再派一只寻找那神秘女子,又担心被女子察觉,暗金色的脸深沉了几分,综合分析之前一战,得出结论,那女人太厉害,不可妄动。
“可恶,吾辈讨厌监视弱者,这些弱小的虫子,为何让山神大人那么在意。”狼王狠狠刨地,发泄不满,暗金色眸子里凶光毕现。
张协在前,村民在后,亦步亦趋,张协步履略急,一路上看到一两个村庄,但都不接纳难民,更不接济任何食物,张协刚说明来意,对方就招呼全村老小,抄着桌椅板凳、铁铲锄头,涌上来驱赶。
“恩人。”面黄肌瘦的老叟叫住张协,他压低声音,“恩人千万不要说我们是无影山村,最好不要提起无影山。”
张协不解。
老叟解释:“听说这是几百年的恩怨了,无影山四周本就人烟稀少,靠近无影山的村子,大多是被无影山村挤出来的。”
张协点点头,难怪那些人一听说无影山,恨不得将张协生吞活剥,他向老叟笑了笑,表示明白,老叟放心的退后。
一路上没再见到村子,越往前走,越是荒凉,土地很贫瘠,风景很萧瑟,张协断定不会有人居住。
老叟又凑上来,低声细语说:“恩人,听说前头去不得?”
张协眉头一挑,追问:“怎么去不得?”
老叟神色恍惚,眼珠子朝四周转,张协见他目光躲闪,欲言又止,立刻放缓语气,引老叟到自己前面,又追问:“怎么回事?”
前身只在南方小镇执行任务,从不来北方,对北方的情况,一概不知。
老叟微驼背,压低声音:“原来恩人不知道呀,这里经常发生怪事。”
“怪事?”无影山村的怪事还少了吗?他盯着老叟,等待下文。
“那让村里人先休息一下吧。”老叟抱着干瘦的手臂,在寒风里瑟缩,“这天,比往常时候都要冷。”
张协招呼村民们就地休息,有人去找来干柴生火,其余人自发寻找食物,不多时,带回来一些野果,有幸运者捡到死掉的小兽,冰天雪地里保存良好,没有异味,他们麻利的处理兽肉,放在火上烤。
“我也是听我爷爷的爷爷说的,这事儿,要从几百年前说起。”
又是几百年前,张协眉头微皱,他随意地穿了一串兽肉,放在火堆上,侧脸望着老叟。
“贞十郎又在讲故事了?”草帽村民吃饱喝足后,满意地拍拍肚子,嬉皮笑脸凑上来。
“滚开,没心没肺的家伙。”贞十郎驱赶蚊子一般挥挥手。
草帽村民后退几步,又凑上来,笑嘻嘻地说:“都讲了好多年的故事了,没点新意。”
“故事?”张协挠挠头,看向贞十郎。
贞十郎瞪了草帽村民一眼,草帽村民不识趣地凑过来,摆出一副要听故事的样子。
贞十郎无奈地摆摆手,目光掠过草帽村民,落到张协身上,他认真地说:“这可不是故事,其实住在北方的人都知道,只是他们不信。”
“几百年前,这里住着一位医生,听说医术非常高明,没有治不好的病,也没有救不活的人。”
草帽村民撇撇嘴,嘟囔:“我是不会相信这种故事,很夸张。”
贞十郎无视草帽村民,接着说:“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要出去医治一名奇怪的病人,这个病人的病情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