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一位叫肖潜的大侠,把金马寨的人给灭了?”
秦景阳接过卓家管事递过来的饼子,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管事点点头,“应该是。”
“就是这位肖大侠平日也没听过,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难道是新出山的弟子,所以名声不响?”
“不可能,新出山的弟子哪有个这本事,一人单挑金马寨还不留一丝痕迹,或许是哪个门派隐世的高手出山了。”
众人议论纷纷......
远处,文舒则一边支着耳朵听,一边搅动锅里的鱼汤。
听到隐世高手的时候,险些烫着手。
半个时辰后,一阵鱼香顺飘到了对方面的车队,秦景阳闻着味就回来了。
“好香啊,做的什么?”
“鲰鱼汤。”文舒头也不抬的递给他一副碗筷,“想吃自己盛。”
秦景阳没有二话,接过碗筷就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刚刚那块饼子吃完,嘴里着实有些干巴。
“鲜!”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喟叹。
“好喝吧。”文舒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景阳连连点头,“好喝,好喝。”
“可值个一两银子?”文舒问。
“值,值。”
“好,那这顿饭就算你一两银子。”
“什么?”秦景阳顿住。
文舒继续道:“加上中午茶寮里的那顿,还有早上的,一共一千二百文,钱就从那五百两里扣。”
“一两银子一碗汤!”秦景阳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樊楼也不过如此。”
“那你去樊楼吃去。”文舒将他手里碗抢了回来,“荒山野岭,我冒着生命危险去那边河里逮的,又做熟了,还不值一两?”
秦景阳看着被她收走的汤碗,咂了咂嘴,他才喝了一口呢。
鲰鱼汤虽然是稀疏平常的东西,但他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顿饭了,不是饼子就是饭团。
“一两就一两吧,把碗还我。”他将碗抢了回去。
仔细一想,从前十两银子一碗的鸡汤也不是没喝过。
见他同意了,文舒又热心的问了一句:“衙内可要再来一碗?”
秦景阳一怔,片刻后看了一眼商队:“先前有位管事给了我一块饼,我想给人家送一碗汤,你看看.....”
“可以啊”文舒热心的给他盛了一碗,递到他手上,“知恩图报是好事,拿去吧。”
“多谢,多谢。”秦景阳高兴的接过碗,转身欲走。
“不用客气,一两银子。”
“什么?这也要算钱。”秦景阳不可思议的转回身。
“当然,吃饼子的是你,又不是我。”
两人视线交锋了好一会,秦景阳终是败下阵来,负气转身:“一两就一两,真是鸡贼~”
次日响午,顺昌府汝阴县城门前。
“卓家在此县开有两间客栈,秦公子若不嫌弃,可随我等一同去锦绣楼下榻。”
也不知道昨晚秦景阳和对方说了什么,又或许是因为那碗鱼汤的缘故,今天一早,卓家商队的管事主动过来说,可以让他们跟在商队后面一起进城。
言语间对秦景阳还十分客气。
文舒猜测,该不会是这纨绔又自报家门了吧。
“也好,既然卓管事盛情相邀,那我们.......”
“不必了。”眼看秦景阳要应下,文舒插话道:“我们没多少钱,且还着急赶路,吃顿午饭就得走了。”
卓管事看向秦景阳。
秦景阳挠挠头,“舍妹着急回乡,下次吧。”
“无妨,除了客栈外,卓家在此地还有两间酒楼,其中危星楼就在城门不远,镇店之宝“玲珑粉鸡”更是汝阴一绝,过往商客就没有不停马品尝的,秦公子和令妹何不尝尝再走?”
他言语十分热切,又将那粉鸡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听得秦景阳很是心动,不由的去看文舒。
“既如此,那就尝尝吧。”文舒点头。
在哪吃不是吃,既然他如此盛情,尝尝也无妨。
而且她也有些好奇,这汝阴一绝,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又绝在何处?
景园里还有好些鸡,她目前也只琢磨出一个鸡汤方子,若是借鉴别的做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敢情好,快请,快请。”管事笑呵呵的让他们马车,然后叫车队的人先去锦绣楼,他则陪着他们去危星楼。
“你把真实身份告诉他了”马车上,文舒问秦景阳。
“没有啊,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个管事对你热情过头了吗?”
秦景阳不以为然,“似我这般芝兰玉树之人,一看就来历不凡,他对我客气实属自然。”
真是自恋!文舒禁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提醒你呀,你是秦培之子这件事最好不要透露出去。”
“为什么?”秦景阳不明白,“有人给咱们大开方便之门,不是更好。”
文舒认真的看着他,“你确定是方便之门?万一遇上仇家呢?秦相在朝野的名声,你应当清楚。而且山高皇帝远,不是谁都会买账的。”
想起在毫州的遭遇,秦景阳觉得不无道理。
“行,我听你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卓管事来到马车前,请秦景阳下车。
文舒打眼一瞧,发现此楼名字取得大气,但外观看上去却很一般。
二层小楼,三开的小门面,别说和毫州的酒楼相比,就是在周遭一排酒楼里,也只能算是中等。
连文舒都觉得这酒楼很一般,更别提混迹京城,时常出入樊楼的秦景阳了。
只见他下车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殷勤招呼他们的卓管事,最终还是将到口的话收了回去。
“罢了,走吧。”
哟,纨绔也知道给人留面子了,文舒在后挑眉。
不过,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一路过来,这位管事就没正眼瞧过她和她爹,每次说话都是对着秦景阳。
哪怕秦景阳询问过她几次意见,他也依旧如故。
进了酒楼,管事招呼掌柜,“将酒楼里的好菜都上一份,再上两坛碧血酒。”说罢,又回过头来,看向秦景阳,“公子稍坐,酒菜一会就好,鄙人去后院换件衣服,先失陪一下。”
他走后,文舒问秦景阳,“你真没给他透露身份?”
秦景阳摇头。
那就奇了,这份热情由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