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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半天。

直到陆元丞带着手下来开封府调案件需要的卷宗,无意瞥见文老爹蹲坐在角增,他心生疑窦,正欲派手下上前询问,这时文老爹也瞅见了他,忙起身奔了过去。

等了一上午都没有等到要等的人,而守门的两个衙役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进去通报的意思。

文老爹又急又慌,是以一看见身穿官服的陆元丞,便似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奔上前求救。

“大人,救大人救命啊!”

“文掌柜怎的在此处?”

“大人,小女失踪了,我来此处报案..........”文老爹快速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陆元丞听完后,先是眉头一皱,旋即让他等在原地,便带着人进去了。

半盏茶后,府衙侧殿,陆元丞与开封府少尹季明分坐两旁。

寒暄过后,陆元丞说明来意,季少尹忙让文书去调相关卷宗,等待的间隙,陆元丞不着痕迹的将方才的所见所闻说了。

季少尹听了满面惊讶,转头问身旁方脸汉子:“周捕头,可有此事?”

方脸汉子拱手回道:“属下未曾接到通报。”

“这位捕头姓周?”陆元丞抬头看了眼回话的方脸汉子,似笑非笑:“那可是巧了,方才听报案人说疑似抓了文小娘子的镰刀帮头目饶三,与府衙的一位姓周的捕头有亲,莫非就是阁下?”

一听这话,季少尹立时皱起了眉头,瞪眼看向方脸汉子。

方脸汉子慌忙摆手,连声道:“属下确有一位妻弟姓饶,不过那弟弟是娘子后娘带来的继子,平日从无往来,实不知道他竟敢打着属下的名号在外胡来,大人放心,我这就带人前去搜查,若是罪据确凿,绝不徇私。”

“既打着你名号,不管原由总是你监管不力,现罚你两月薪俸,且速速带人去查办此案,将功补过。”

“是。”

说着话,那奉命去取卷宗的文书托着案也回来了,陆元丞接过匆匆翻了翻,确认无误,与季少尹又寒暄了两句,便告辞了。

在外焦急等待的文老爹,以为又要等侯许久,未料一盏茶不到,一队衙差便匆匆从衙门出来。

领头的是个身材魁梧,一脸方正的汉子,见他站在门口,忙问是不是报案人。

文老爹连连点头,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周捕头便让他跟着一起去城外抓人。

陆元丞出来时,他们的背影正好拐过街角。

他思忖一会儿,吩咐手下道:“这件事你跟进一下,每日来问两趟,直到那位文小娘子找到为止。”

“是,大人。”手下连忙应声。

另一头的山海世界,文舒刚刚将肉烤好,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块后,惦记一日凉似一日的天气,吃过饭后,她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拨草和掰树枝。

树枝是为了当柴烧,草则是想给自己做个草垫子当“床”睡。

虽然条件有限,但做个草垫子能隔寒,能让一件换衣物都没有的她,减少生病的机会,所以纵是麻烦她也得做。

等干草铺满山洞一角,能睡下一人后,她便停手了。出了山洞,将倚着巨石打盹的窃脂鸟拎进洞里睡,然后自己又返身出去绕过小溪,去到对面的竹林,打算砍棵竹子盛水。

不过由于没有砍刀,她只能拿随身的那把虽然锋利,却并不适合做砍刀的匕首,在竹子上慢慢的割着。待竹子表面出现一道寸长的划痕时,这才收了匕首退后几步,然后一个助跑,一脚踹在划痕上方三寸处。

“啪!”高大的竹子发出一声脆响,向着地上倒去。

文舒忙掏出匕首,向竹身冲了过去,就地将竹子旁边的枝枝丫丫削了,又把竹身切分成七八个可盛水的竹节。

因着工具不趁手,待活做完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脱下将外衣把做好的竹节兜进去打个结,背在身后。然后又把地上多余的竹枝和那些细枝细丫一道抱了回去做柴烧。

竹子烧着后,会发出噼啪巨晌,用来吓野兽最好不过。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再次拉开,这次文舒却因为有了容身之地,而变得不那么慌张。

窃脂鸟精神抖搂的站在洞口警戒,见着她过来,立时翅膀一张,激动的飞奔上前,冲着她不停鸣叫。

文舒笑了笑,带着它一起进了山洞。

夜色浓重,狭窄的山洞里,文舒不慌不忙的坐在火堆前一边烤肉,一边煮肉汤。

天公作美,今天晒的那些肉干已经半硬,想来明天再晒一天,只要不碰水,保存个把月应该没问题。

她一边转动烤肉的木枝,一边想,明天有空再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寻到野姜挖些回来。

若能好运找到,那往后的日子,只要稍注意些,应该就不会生病。

想着,想着,竹筒里煮的肉汤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旁边的烤肉也散发出阵阵焦香味,窃脂鸟不用叫,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文舒笑着将肉串取下来,放至一边道,“再等等,烫着呢。”

窃脂鸟却充耳不闻,不待她手放下,便鸟喙一啄,叼下一大块肉。

“哎!”还不待文舒喊住,它已经一喉咙一动,咽了下去。

见它面不改色,似乎真的一点都不烫的样子,文舒心下惊叹,到底不是普通鸟,厉害!

心情放松下来,胃口也跟着好了,文舒甚至觉得晚上的肉比从前好吃了。一人一鸟将六串肉片并两碗肉汤分吃了,然后以同款姿势往后一仰,开始揉肚子。

有了固定住所,且又是山洞这等既可以遮风挡雨,又能防护四周的宿地,文舒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叮嘱窃脂鸟警戒,不可远离后,便放心的睡过去了。

她这边初见安定,却说另一头。

文老爹跟着周捕头一路急行去了城外的饶山家,可一番搜查下来却并没有找到文舒。饶三和其帮众异口同声的说没有的事,他们没有掳人。

饶三更是喊冤:“姐夫,我平时虽然混了些,但也只是收点小钱,掳人绑架这种事断是做不出来的,你可别听人瞎编排。”

“少套近乎。”周捕头面色一冷,想起无故被罚的两月薪俸,心里就窝火。

“听说你在外头四处打着我的名头干些天怒人怨的事。饶三我告诉你,别说我不是你亲姐夫,就是亲姐夫,你这般借我名头在外行不端之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次的事你最好是没有做,否则一旦让我查出来,我可不会徇私半分。”

“哎哟姐夫,没有,真的没有,您看看我这肩头,还受着伤呢,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是不是,而且你弟妹可以作证我这几日都未出门,娘子,你说是不是。”他拽了拽身边的妇人。

“是,夫君近日真的没有出去。”妇人怯懦的低头说道。

这搜不到人,又没有证据证明确实是饶三抓的人,周捕头只能口头训他一顿,带人走了。

文老爹虽有不甘却也没办法,无凭无据的,只能失魂落魄回的家里,看着文舒的院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