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闹着,就见靳霄折而往返。
章烨稀奇:“你怎么回来了?”
靳霄闷闷的,没好气道:“你当我想?还不是赌坊挤的跟个什么似的,我连门都进不了。”
他有些烦,酥糖也顾不得去吃。
赌坊要么逢年过年,要么遇上足以让全京城震惊的大事才会爆满。
章烨不懂了:“今儿是个什么日子?”
靳霄回来的路上也顺便打探了个一二,他到现在也是颇为诧异。
“你定然想不到,这消息刚从皇宫传出来,一时间传遍京城各角。”
他啧啧两声:“那秦府一家,今日一早就去了皇宫,竟视圣旨于无物,当下求着皇上退婚。”
很多人不解,毕竟这婚期就快到了,这不是闹着玩么。
韩知艺如何心悦秦之逸,世人都看在眼里,如今突遭变故,哪个女子遭受到了如此凌辱?
秦家也是有趣,早不提这事,晚不提这事,偏偏韩父身子痊愈不久,这不是活生生想把人气死?
韩家姑娘,日后谁敢去娶?
靳霄知晓楚汐与韩知艺关系颇好,当下也不曾有隐瞒,道:“这不,就有人压秦家那公子为何退婚。甚至去压韩家姑娘日后能否嫁的出去。”
“堵的最大的,便是押秦之逸先娶妻还是韩家姑娘先嫁人”
声势浩大,简直可以与先前楚汐婚前那一场赌约比上一比。
楚汐没想到,魏恪的动作这么快。她心下一喜。
靳霄如今不是富家子弟,同样也不是名门贵族。但时常去赌坊,也对秦家那点破事偶有耳闻。
“要我说,这亲事退了的好,这天下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虽说,吏部侍郎是个大官,可嫁人嫁的又不是这些。还是得注重对方品行。”
说到这儿,靳霄察觉些许不对劲来,秦夫人他曾见过,那可是只只狐狸,万事周全,如今冒着皇上大怒的风险,都要请之收回成命,这事绝对不简单。
虽说秦之逸和那表妹有了首尾,但这事也压了下来,平明百姓皆不知。
那有什么好退婚的?
他去看楚汐的反应:“奇了怪了,这是有蹊跷?”
楚汐眼波一转,潋滟生姿,随口道:“还能为了什么,那女人有了身孕,秦家一向子嗣单薄,定然舍不得这孩子受了损失。”
“上回我就是因为这是去秦家闹的。”
靳霄佩服啊,这种女人的孩子也敢要。秦家是个干大事的。
秦夫人威武。
靳霄能想到这事,想来京城也会有人猜忌一二。
楚汐相信,以魏恪的手段,想来等退婚一事平息些,就会放出施茵茵有孕一事。
这样,所有的骂名,和对韩家的偏见以及嘲讽,也都会慢慢转移到秦家身上。
秦夫人呕血又如何,左右那些足以弹劾秦大人的证据给保下了。
她也只能认命。
章烨作为知情人,这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当下和楚汐默契的交唤了一个眼神。
他就知道,魏恪是一番苦恋!
楚汐曾为韩知艺多次去闹事,这一次,若太平静就不正常了。
既然要做戏,必然得做足。
章烨想到这儿当下道:“韩家姑娘遭受此事,定然难受的很,你快快去瞧瞧,莫让她做傻事。”
——
韩知艺自然不会做傻事。
就连世人嘴里的韩父韩母也是一改先前忧愁,笑容满面,巴不得如此。
韩家大门紧闭。
院外路人放眼望去,只觉凄凄,恨不得跑去秦府门口啐一口。
可院内却像是过年似的,府内丫鬟着清一色粉色,男仆腰带也用红色代替,以示喜庆。
韩夫人一早就拜了菩萨,一家三口又一个不落去了祠堂给祖先上香。
韩知艺哭笑不得,却又庆幸这个抉择。
出了祠堂,韩母把她搂在怀里:“我的艺姐儿到底有先祖庇佑。”
韩父到底考虑的比韩夫人多,当下觉得不对劲,却一路下人,只好隐而不发,适意母女一同进了八角亭,屏退周边的奴才。
他负手而立,到底在外跑镖多年也时常和达官显贵相处,他面部凌厉,却只对妻女有柔和。
“知艺,你说,秦府为何退婚。”
韩夫人嗔她:“这退了婚于咱们家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你问这些作何,知艺还能知道?”
韩父无奈:“她若不知道,适才听到这事怎么不吃劲?她若不知道,那这几日,日日出门是为了什么?”
韩夫人当下怔怔,反应过来,猛然看向站的笔直,精神状态极好的女儿。
“你可是瞒了我们什么?”
都到这个时候了,韩知艺也不好继续瞒着,当下她请爹娘坐下,利落的煮着茶。
“前些日子,秦夫人登门,实则不是来看望我。”
“施茵茵有身子了,秦之逸的,秦夫人想让我认下,吃了这哑巴亏,让我养在名下,视如己出。”
寥寥几句,她说的很平静。
可却如一阵寒风,刮走屋内的喜色。
韩父气的满脸通红,重重一拍桌子,只听茶几上的茶杯都震了震。
他呼吸不畅:“欺人太甚!”
韩母当下用帕子捂着脸,轻轻啜泣:“我的好姑娘竟让他们如此糟蹋,秦府和豺狼虎穴有什么区别。”
韩知艺听着咕噜咕噜的煮茶声,安抚:“这不没了瓜葛,爹娘不该气。”
韩父站直身子,足足高了韩知艺一个头。
他呼吸沉沉,气的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如何不气?我一气百般疼爱的女儿被他们如此糟蹋,二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提也不提。三气为父无能,不能为你做主。旁的姑娘事事有爹娘为之担忧解除困境,而我女儿却孤身东奔西跑。自身掂量。”
“知艺,为父带你出门走镖,不是把你当儿子养。”
韩知艺挽住他的胳膊:“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与您说了么。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韩父才不被这一句夸而忘了正事,他瞪了眼女儿:“你老实交代,秦家为何会退婚?”
秦之逸多此登门,对他们的态度也是一改先前,明显这婚事是认可的,更别提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