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穿戴整齐趴在栏杆处,看着楼下这场闹剧。
见阿肆走近婆子,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又见婆子眼中带着恐惧,而后咬牙切齿瞪着妇人后灰溜溜的离开。
阿肆吓跑了婆子,见妇人惊恐未散,到底这事应他而起,当下出言安抚:“莫慌,她不敢再来。此人不是好相与的,背地也是一万个看不上你,日后选人可得擦亮眼睛。”
至于那什么公爹,还想着妇人拿银子孝敬,掀不起风浪。
楚汐看着这一切,托着下颚:“阿肆竟然寻来了。”
裴书珩一早就见了阿肆,因此并不意外。阿肆也早早和他汇报了这事。
裴书珩转动指间的玉扳指:“走了,马车在外候着。阿肆一早就准备了膳食居的点心。就在马车上。”
楚汐昨夜太困,一觉睡到现在,这会儿正饿着,听那么一句,当下小媳妇似的提起裙摆,跟在裴书珩身后。
走下楼时,惹起一番动静,两人径直去了马车。
是阿肆架的马。
楚汐小口小口吃着点心,忍不住抬眸出声:“阿肆。”
“夫人有何要事?”
楚汐好奇询问,“你与那婆子说了什么?”
阿肆也不曾有所隐瞒,他想起那婆子的恶心嘴脸,就一阵反呕。
“没有旁的,只是略微恫吓一番。”
“夫人不知,那婆子嘴臭的很。”
“小的说,若她还敢闹事,我就把她和那傻赖子嘴对嘴的事传出去,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婆子能如何,只好咽下这口血水。
楚汐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嘴对嘴!
哇哦。
酷耶。
八卦女孩正襟危坐,正要在追问一句。
“楚楚。”裴书珩闭眼假寐。嫌她聒噪,忍不住打断楚汐的言语。
“嗯?”
“你困了,休息。”裴书珩双手一伸,准确无误的把楚汐揽入怀里。
“没困。”她这会儿激动着呢。
“我说困了便是困了。”
——
裴府
章烨抖着腿,风流倜傥的摇着扇子。找楚汐却跑了空,也不想就这么回去,就索性在这里等着。
章烨边上坐着的是宁虞闵。
不比章烨的春风得意,宁虞闵的脸很黑,臭的要命。自见了那小黑脸,他就一宿未睡。
一早,就跑了过来。
生怕小黑脸又到裴幼眠面前凑近乎。
可这趟不见薛执却和章烨碰了个满怀。
宁虞闵高傲的像一只孔雀,他放下裴幼眠的事,在章烨一侧坐下,阴阳怪气道:“呦,你还活着呢,章烨,本世子把你当兄弟,请你喝酒你都不应。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说喝酒了,就连去章府寻人,都能摸了个空。
章烨被当面指责,没当回事,很是坦荡继续摇扇子:“那还不是为了追我家棠棠,忙得很,不像世子整日游手好闲。”
宁虞闵一拍桌子,气急败坏道:“好,我算这是个理由,可你告诉我,你都追到手了为什么还不出来陪我喝酒?”
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章烨不明白宁虞闵为何还要问上一问。
自取其辱不是。
他有意炫耀,‘唰’的一声合起扇子。视线在宁虞闵身上转了一圈,拖长语调,又恢复了以往的贱。
“好不容易追到手,自然要时时刻刻陪着,难不成不陪媳妇,陪你?”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陪的。
“对了,我听闻连宁王妃都收手不再给你忙活挑世子妃了?”
说到这里,他施施然站起身子,与气急败坏的宁虞闵平视。虚虚握了握拳。
“这可如何是好呢?”
话题转变的实在太快,宁虞闵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
章烨更贱了:“你本就找不到媳妇,王妃一撒手,这就更找不到了。这可真是件糟心事。”
你说这话,若把笑意收收,小霸王还能信上一信。
说完这些,章烨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乐滋滋又道:“你啊,不像我,姻缘线在月老手里攥着。”
宁虞闵脸色黑的能滴墨。
什么叫找不到媳妇?
他那明明是挑剔。
胡说八道。
“章烨,你怕是飘了吧。”
宁虞闵气笑了:“就你这样的,也配做我兄弟,果然,还是魏恪称职。”
飘了的章烨,听到这么一句话,乐了。想起不久前刚得来的消息,他双手环着抱胸,嘴角噙着坏笑。
“宁虞闵,你这消息也真够不灵通。”
“你嘴里的好兄弟,魏大公子昨日还谴人送姑娘一篮子葡萄。冒着大雨,都坚持要送。也真够痴情。和我不相上下。”他不忘最后夸自己一番。
这话,宁虞闵怎会信。
魏恪会想女人?
除非那女人是奈何桥的孟婆。
他哈哈一笑:“扯谎你也扯个能骗住我的,就魏恪那死德行?他绝无可能对女子上心。还送葡萄?你这话实在假的可怕。”
“章烨,你真逗。”
章烨:你怎么就不信呢。
小霸王上气不接下气,抖着肩膀,笑的停不下来。
若魏恪能对女子上心,也不至于他如此费神,想给他找媳妇了。
真的,他和魏恪就这件事上,是天上注定的兄弟。一个是不想娶,一个娶不到。
章烨言辞凿凿道:“送葡萄的小厮就是那唤听泉的,你若不信,大可去问。”
笑声消失了。
宁虞闵嘴角渐渐拉平,他耳中嗡嗡嗡的,再也听不进去旁的。
不!魏恪除了死,他怎么还会送葡萄!
好气!
都是兄弟,这事竟不和他说上一说。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藏的!
他还能抢兄弟媳妇不是?
可转眼一想,宁虞闵想哭,是激动的。
魏恪都会送葡萄了,那离他想活着还会远吗!!!
“这女子是谁?”他急切追问。
“魏大公子古怪的很,那韩家姑娘都定了亲,几月后便要成婚,他怎么惦记‘有夫之妇’?这脾气,我喜欢!”
这隐而不发的痴情,章烨佩服!
韩家?
宁虞闵绞尽脑汁去想,总算想起这么个人。
他当下瞪章烨:“什么有夫之妇?尽瞎说。”
他挺挺腰杆:“魏恪想要的,别说是女人,什么我都能给他搞来。”
魏恪不去争,他来帮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