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
楚汐醒来,还泛着些许迷糊,可实在被窝太舒服,她连动都懒得一动。
女子媚眼微睁,里头含着水雾,她怔怔的还不大清醒,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意识回神,这才眨了眨眼。
她半撑起身子,这会儿将近黄昏时分。夕阳坠了下去,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书房的光线倒也不算暗,也没至掌灯之时。
楚汐不曾想,这一睡就如此之久,到底睡的舒服,身子的不适感也褪了大半。
她抬眸望去,男子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清雅矜贵的执笔。楚汐的方向看过去只能堪堪瞧见他半个侧颜,和精致的下颌线。
男人无疑是俊的。
楚汐撇撇嘴,若换成先前,谁能想到,她会和裴书珩在一起。
待嫁前的恐惧到底被如今瞧见那本书后的满腔欢喜所取代。没有意外的,她不得不承认已经期盼和裴书珩的往后余生。
“在想什么?”耳畔传来声响,楚汐还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那股熟悉的松香木清香早已充斥鼻尖。
下一瞬,鼻间就被人不轻不重的点了点。
楚汐抿了抿唇,看着移步来此的男人。她用手比了比心:“感受到今日份的喜欢了吗。”
裴书珩奇怪于她的手势,正要说话,就见楚汐扑了过来,用手捂住他的唇。
凶巴巴道:“说!感受到了。”
楚汐总觉得裴书珩要说的,是她不想听的。
男子定定的看着她,眼里缓缓有了笑意。
等楚汐收手时,他终于找回了声音:“都嫁人了,还那么孩子气。”
楚汐:果然是她不想听的。
劳资在给你比心!
你他妈说老子幼稚。
靠!
楚汐无处吐槽。
心里正骂着这不解风情的男人。耳边又响起男子如玉的嗓音。
“孩子气便孩子气吧,左右我也认了。”
楚汐忽略前面一句话,不好意思吐槽了,她有些不自然的和裴书珩拉开距离。
小脸有些红,她佯似镇定。
“爷的嘴就像摸了蜜似的。”
“嗯,那你要尝尝吗?”
楚汐:卧槽,这是对我的邀请吗。
谁会这么臭不要脸的亲你啊,想的真美。
正想着,她目光落在男子略薄的唇瓣。
像是收了蛊惑般靠近,再靠近。
继而,贴了上去。
男子的唇很软。
可游离她全身时,又那么炙热。这是楚汐的第一反应。
她很快退出来,不以为然,以颇多经验,略人无数的语气道:“哦,也就那样。”
男子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的梨涡处:“是吗?”
楚汐正要接话,腰间却被禁锢,她甫一抬头,男子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梨涡之处。
楚汐已经有所察觉,裴书珩很是钟情她这里。
她下意识紧紧捏住男人的衣领。
裴书珩淡淡道:“甜的。”
若换成旁人,早就被这句话撩的没了魂。
可楚汐是谁,红扑扑着脸,气势很足:“你才知道啊!”
——
韩知艺把裴幼眠送到了裴府门口,便要走。
裴幼眠抱住她的胳膊:“你不去见嫂嫂吗?”
韩知艺还有事,不好逗留。当下道:“有什么好见的,还不是两只眼一张嘴。”
裴幼眠只好放了手,楚汐在她眼里千好万好,听了这话,即便觉得不对,她也没去反驳。
韩知艺好不留恋的冲她摇摇手,扭头就走。
裴幼眠见人走远,这才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两手负在身后,摇头晃脑的跳着台阶。
还不忘抽空与拂冬交谈。
“嫂嫂说韩姐姐就快成亲了,可她还被人欺负,幼眠很难受。”
拂冬:从挥鞭子的那股狠劲,我真的看不出来,韩姑娘会惨。
她却不曾说什么,跟在裴幼眠身后,一同入了府。
回蘅芜院时,半路遇见了堵在路上的阿肆。
拂冬见他神色好转,便很快移开目光。
果然,她的医术不会出现意外。
裴幼眠歪着脑袋:“阿肆,你是找我吗?”
阿肆赫然道:“姑娘,我找拂冬。”
若是放到先前也就罢了,可偏生这个空档,裴幼眠当下护犊子的把拂冬拦在身后。
“不行。”
她头头是道:“六娘说了,拂冬这会儿都相看了人家,就该与旁的男子保持距离。”
六娘还多次勾重点——尤其是阿肆。
阿肆脸色有点差。
自己做的孽是要自己偿还的。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拂冬,你选定那骞北了吗?”
那倒没有。
拂冬仔细的去想。
骞北近些日子与她比武,次次照扶,甚至觉得她是女流之辈比试也极为不上心。
骞北不花真本领来应对,好强的拂冬很是挫败,甚至每次去见骞北,都没精打采的。
她没说话,阿肆的心一紧。
“你真对骞北有了儿女私情?”
拂冬:“不曾。”
“那你会嫁与他吗?”阿肆问这话时,手心都在冒汗。
拂冬不明,府内的那些传闻都没了大半,阿肆怎还对她的婚事如此上心。
不过,她是个老实人,没有隐瞒道:“在考虑。”
阿肆脸上一喜:“那你看我怎么样。”
拂冬深深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这阿肆许是怕她这婚事不成,还会继续影响他的名声,故意试探。
于是,拂冬很是安稳人心道:“那我还是嫁骞北吧。”
阿肆哭了。
他正想抽自己两巴掌。
“对嘛!这骞北哪哪都不差,我觉得与你相配的很。”六娘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她看着阿肆哭丧着脸,咯咯直乐。
六娘无视阿肆,来到拂冬跟前:“这姻缘的确是个奇妙的事,我近日就碰见一个,先前不珍惜,如今后悔不已,拂冬,你来说说,这种人是不是欠。”
拂冬实在不明白六娘与她说这些作何,不过她深思一二,很是认同道:“这种人忒傻。”
阿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六娘吃吃一笑:“拂冬,若你是那姑娘,可会与这傻子成亲。”
拂冬面无表情:“不会。”
六娘一拍大腿,而后看向阿肆,在往他心口插上一刀:“哎呦,你这孩子身子刚好,怎么脸色依旧如此之差。”
阿肆: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