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好,就怕韩知艺来的早,裴幼眠那里出了岔子。
裴书珩起身,亲自出去了一趟。想来是过去知会一声,还有处理聂母一事。
拂冬那一套针扎的步骤繁琐,又准又快,一个没扎准便是万劫不复,可楚汐相信,裴书珩这人养着一群能人,他既然能这么说定然有他打算。
说好了出门一事,楚汐困倦的打了个哈气,管裴书珩何时回来,她倒头就睡。
裴书珩去了趟蘅芜院,裴幼眠这会儿已经歇下了,他也没在意,让拂冬写下穴位和注意点。
又看向云坠:“幼眠明日一早会跟着夫人出门几日,你备好她平日要用的。”
云坠福了福身子:“是。”
裴书珩不放心道:“动作轻些,最好莫把人吵醒。”
……
把这些处理好,他才往回返。
屋内女子猫儿般蜷曲起身子,靠着墙,鼻息浅浅,一只手贴着脸,另一只手搭子锦被上。
他吹灭烛火,上塌。
刚躺下,一旁的女子像是有所察觉般,寻求温暖,小幅度蹭了蹭,蹭到裴书珩怀里。
他顺势搂住,闭眼而眠。
……
翌日一早
楚汐是被裴幼眠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就看见榻前扒拉着一个小姑娘。
“嫂嫂,嫂嫂,你要带我去乡下玩吗?”
楚汐有气无力道:“恩。要带的你可别忘了。”
得到了准确无误的消息,裴幼眠欢喜的原地转圈圈。
她一早醒来就听云坠道起这事,可是惊讶的早膳都没吃,头也只梳了一半,就小跑过来。
她哒哒哒又小跑出去,她要去监督云坠可有把她最爱的床前挂着的猫眼石带上没。
楚汐刚合上眼,落儿又跑了进来。
“主子,可不能再睡了,韩姑娘那儿送口信过来,说是先去接卫姑娘,立马就过来了。”
韩知艺的动作很快,为了避免多走冤枉路,她直接接了卫璇。
很快,车队在裴府面前停下。
说是车队其实也算不上。
前后两辆是货车,穿的用的都堆放期间,这次路途也算遥遥,都是些姑娘,韩知艺虽然会点功夫,可出了事并不能保证众人都安。
中间两辆是坐人的,一辆是他们主子,后面一辆是随行的丫鬟。
楚汐生的那般姿色,万一路上遭人惦记……
遂驾马坐在马车前的是练家子,每辆马车有两人,四辆马车驾车的便是八人。
后面更有十个厉害的骑着马的汉子跟随。
左右楚汐说了,那里她有庄子,有睡的住处。
卫璇这次没有趴在担架上,担架搁在货车那里放着。她趴在韩知艺细心准备的厚厚的垫毯上。舒服的哼着歌。
楚汐刚拉着裴幼眠出来,就看见这酷酷的一幕,忍不住想吹口哨。
裴幼眠嘴巴就没停过:“嫂嫂,就是和韩姐姐,卫姐姐,一起吗?”
她又感慨一声:“啊!这么多人!”
阵容的确大。
楚汐终于知道,裴书珩为何如此放心了。
门卫帮着搬东西,人手多,很快大大小小的包袱搬上货车。韩知艺撩开布帘,看见楚汐边上的裴幼眠笑着和她挥手。
楚汐道:“小丫头也跟着。”
韩知艺当下冲裴幼眠勾了勾手指:“快,上马车,我们得出发了。”
裴幼眠欢呼一声,碰碰跳跳借着踩脚凳上了马车。还不忘招呼楚汐。
楚汐安排好拂冬他们,这才提着层层叠叠的裙摆入了车厢。
启程。
经过人群,因着早市,百姓众多,马车驶的极慢。待出了京城,官道宽敞,这才快了起来。
楚汐仍有困意,她后腰处垫着软枕,车厢摆设设置的极好,竟感觉不了颠簸。
正要小憩片刻,卫璇扯了扯她的裙摆。楚汐往下看去。
卫璇吃力的托着脸,带着些许嘚瑟,像是要分享些什么。
这事一早卫璇上了马车前前后后就与韩知艺说了不下三次,见着楚汐,自然不能漏了去。
“我昨日去了躺聂家,聂伯母知道我有段日子不能去陪她说笑,可是难受的紧。”
楚汐觉着,这不是卫璇的重点。卫璇的重点明明是男人!
果然,卫璇清了清嗓子,眉飞色舞:“聂明曜那男人,就是惦记我。”
昨日她出聂家时,聂明曜曾追上来问她:“你去多久,何时归?”
两人的关系因为聂母而有缓和,可聂明曜从不曾主动与她交谈,这是第一次。
卫璇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家聂宝想来一日不见我,就没了炖鸡汤的动力。”
哦。
楚汐没反应,毕竟卫璇是一个霸总恋爱脑。
卫璇不满意她此番神情,至少在韩知艺先前的‘哇哦’一声下,楚汐实在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卫·霸总璇不由想到,楚汐这般,是不是她有比这更值得炫耀的?
“裴大官人这会任职去了吧,他怎么不来送送你?好歹刚成亲。”
楚汐觉着卫璇接触的感情太浅,人家不过问一句何时归,她就激动成这样,实在是太不争气,楚汐有意刺激一下恋爱脑。
女子捻了捻帕子,懒洋洋道:“是我不准,我怕他哭,丢人的紧。”
裴书珩会哭?
这话韩知艺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裴书珩可不是哭啼啼的男人。
可恋爱脑……
卫璇却是捂住嘴!这也太浪漫了吧!!!
彩虹屁来了。
“噢,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我家聂宝一对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上天可不可以也赐我一个这样的男人!”
“小仙女,你嫁给裴大官人应当是上辈子拯救了一个世界。”
难怪楚汐听了没感觉!!!要她,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楚汐:哪有拯救一个世界,她不过每天吃着榨菜馒头,手贱把省下的钱砸成了榜一。
韩知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带着狐疑:“他当真哭了?”
裴幼眠手里握着一根糖葫芦,是方才路上停下来买的,她含糊不清道:“兄长不爱哭的。”
感动的不行的卫璇:???怎么回事!
楚汐没在意,嗓音柔柔的,如沐春风,继续刺激:“他昨夜抱着我,还说什么明明不曾离去,我已然想的心肝都疼了。”
说着嫌弃的啧了一声:“男人啊,还是不能要太黏人的,烦。”
卫璇感动的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