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仙狠狠地愣了一下！
刚刚，她的指尖擦过男子的唇瓣，仿佛有一抹电流蹿过。
刺激！
她蓦然瞪圆了眼睛，迎上帝惊澜的眼睛，白衣公子容貌普通，但目光流转间意外显出几分绝色惑人来。
西凉仙结巴了，“龙龙龙……龙兄，你……你这是……干什么？”
唇红齿白的小少年，那张白净俊俏的脸蛋上，染上一抹微微的红，绯色动人。
西凉仙扮成男装，言行举止却从无差错，一直进退得体，就像是世家贵族出身的小公子，身上毫无半分脂粉女气。
直到今日，此时此刻，她红了脸，才显出几分明媚来。
帝惊澜凤眸微黯，也没想到自己的唇竟然会碰到少年的指尖，见少年涨红了脸，因为从没有怀疑过西凉仙的身份，只以为她是为外人的闲言碎语羞恼，低声道：“苏兄与我行得端，坐得正，不必要为这些话生分。”
这算是变相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在西凉仙已经快收回手时，吃了西凉仙递过来的橘瓣。
西凉仙绯热的小脸，总算是降温下来。
帝惊澜却已然抬起漂亮的丹凤眼瞳，视线扫过众学子，目光淡淡，却锋利得似能一下子插入人的心脏——
“今日坐在这里的诸君，也算是天下文人的表率，怎么也学起那市井泼妇的行径？”
泼人脏水！
一位学子冷笑道：“休得胡言！是你二人先品行不端！”
“如何不端？”帝惊澜声音淡漠。
“你们在聚贤庄吃橘子，那个姓苏的喂你，我们大家可是十几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们休想抵赖！”
这学子的话，一呼百应。
“没错，我们可是全部都看见了。”
“是啊，岂容狡辩！”
听到这里，西凉仙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最先开口的学子皱眉道。
西凉仙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我啊……笑你们思想龌龊，淫者见淫！”
话音落下，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少年起身，身姿纤秀挺拔，似一株风骨优雅的竹，灼灼向上。
她随手拿起案桌上一个橘子，“这是聚贤庄待客的果子，人人可以享用，请问吃橘子犯法吗？”
“……”不犯。
“我见这橘子清甜，想与兄长一道分享，古有孔融让梨，今有苏画让橘，请问这又犯法吗？”
“……”好像，也不犯。
“至于喂食？”西凉仙挑唇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一边剥开手中橘子的外皮，一边往刚刚叫嚣得最厉害的学子走过去，半弯下腰，拿了瓣橘子强行塞到他嘴里，“看，我现在也喂了你，是不是说明咱俩也可以断一断？”
那学子嘴里被塞了瓣橘子，涨红了脸。
西凉仙站在大堂中间，将剩下的橘子拿在手里抛了抛，美眸凌厉一划，却是笑吟吟地道：“橘子还剩下很多呢，还有没有人想吃一口我喂的橘子，跟我来断一断的？”
其余学子不敢再bb，生怕断袖的帽子扣到自己身上，在西凉仙目光凌厉地扫过来时，纷纷避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见状，西凉仙拂袖冷笑道：“尔等，不过如此！”
帝惊澜目光一直追随着浑身好似散发着光芒的少年，唇角微微弯起惑人的弧度，唯独在少年粗暴地喂橘子给那人时，下意识地将水墨般的眉蹙起了一分。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一点。
“啪啪啪……”一道掌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众学子遵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位身穿麻衣，满头白发，气质仙风道骨的老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