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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一晃两三年,隽器师感觉自己找的已经快把整个魔域翻过来又翻过去了,他也曾试图从其他途径找三水,但无任何线索显示三水离开了魔域。

那他手上唯一掌握的线索就是宿昔城了,宿昔城却像从未存在出现过,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宿昔城全然塌陷也总该有些蛛丝马迹。

何况他还遗留了半副武器家当在宿昔城,虽然坏的坏,毁的毁,但隐约有感,这也是他在魔域坚定寻找的底气。

但这魔域怕是跟隽器师八字不合,他都翻过来找了,不见宿昔城更不见三水,甚至师父的遗愿也无半点进展。

只能将师父所托暂且压在心底,一心只找三水,毕竟是他带进来的还喊了自己一声哥。

隽器师在魔域将自己过成了一个苦行僧,不修边幅,邋遢潦草,甚至一个人在荒芜魔域之上游荡的都显得有些疯癫了,不知何时隽器师犹如在泥沙河里淘金一般,淘起了魔域上的土。

不用工具,只用手,抓一把土碾碎极细到从指缝间流逝。

按照那隐约的指引方向,一步一弯腰,寸寸淘着,逐渐麻木,化为机械。

沙尘从指缝间流逝,隽器师怔住,缓缓直起腰,摊开手掌,嘴角越扯越大。或许,魔域的土将宿昔城整个吞噬掉,还连带上在城内之物,时间会抹去一切,但他淬炼的武器就算是齑身粉骨也得在世界留下存在过的痕迹,不然那就太没意思了。

隽器师抚摸着手掌中肉眼不可见金属颗粒,声音幽幽,“宿昔城,我找到你了。”

可那虚无缥缈指引的方向,似还在前方,前方,永无止境,隽器师四周顾盼,这看起来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的地方,他却感觉已经不止一次踏足了。

他有些烦躁的踩踏着地,总感觉他还没有进到城内,可往前踏一步又是荒芜之感,被什么迷障住了?

隽器师清理着手中嵌入皮肉才能感受到存在的颗粒,证据确凿。他冷冷笑起,已经炸过一次城了,一点都不介意在炸一次!

脚下大地轰然一声闷响,没有炸城那次的光耀普照,颤动不止的是天空中的夜幕,隽器师被轰飞出去,从天而降的威压让人束手无策,从龟裂的地下渗出的黑气如数千条毒蛇袭向不能动弹的隽器师。

又是天,该死的不讲武德!他又没如三水一般向它指剑,除非这地底下邪恶之物也属天,就说天非善!

但他们一家向来镇天,隽器师一瞬思绪万千,威压之下能动不过尔尔,他艰难弯曲着手指,试图结咒,被大哥骂就骂吧,保命为上,毕竟他是偷跑的,符令君还来不及给他制符篆。

等一下,那咒术怎么使来着?隽器师忽而面露惊惶,他给忘了!隽器师失笑,在遇到三水之前躲藏的生活已经归于平淡甚至乏味多年,不见激情,那可对天的咒,自己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把红艳扇子划破黑夜,斩落数条蛇头。

一身着白色幕篱的人从隽器师身后蹿出,一脚铆足劲踹上他的心口将隽器师踹出威压之外,他四仰八叉的摔落在地,眼冒金星。

白色垂地幕篱亮起刺眼的光,无数符篆浮现在上抵抗着天上威压,驱逐着黑气毒蛇。

“哥!?”隽器师从地上爬起,失神尖叫。

不是,只是符篆。

红扇被打飞,白色幕篱从里被喷上鲜血,来人单膝跪软到地上又立刻撑起身形。

这人?都没到蜕凡期吧,就敢进魔域找死。隽器师忙扯下发链,化为一双玉剑连着链条落入两手中,玉剑寒光,斩破黑蛇群群。

“快走。”隽器师对跪在地上的人怒吼道,“这没什么至宝,你找错地方了。”

摇头拒绝,幕篱回头被掀开,露出一双有神幽深直击人心的眼睛,声音郎朗,“你是来找三水的吧?若三水在这我不会离去,你来解决黑气。”

垂地幕篱枯黄燃烧起,那是逐渐被破去的层层符咒。隽器师神情怔愣,那人已然站起,不顾自身,无视来袭黑气,将命全权交到了隽器师手上。

隽器师在心中暗骂道,丢出无数防御法器,叫嚷道:“有天之威在你这个小人能做什么?”他都不敢上前。天威之下在有片刻那幕篱就会被烧完,没有符篆护体那人怕站不住半秒,更别提那似无穷无尽的黑蛇,若能记得咒法…可尽管如此,隽器师也不确信自己能对天起作用。

咬破舌尖,金色的血滴落到指上,古朴的大字被书写出来,颜筋柳骨,光华耀目,一字又一字是隽器师不认识的凛然庄严大字被送入天际,似有噌吰之声响起,刮起煦风习习,天威渐弱。

天似被安抚住?隽器师恍然,看那手段,竟是圣儒宗的人!

“行了,就这样办,下去吧。”处理完今日宗门事物的贤彦仙尊挥退二尒,伸着懒腰站起身,慵懒回头,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惊慌,随即温文尔雅行礼道:“见过正平仙尊,不知仙尊大驾光临古仙宗有何贵干?”

“来找简宗主借一样东西。”正平仙尊的直白让贤彦仙尊噎住无语,如此不顾礼节真身擅闯他人宗门,半威胁的姿态要借的定不是普通之物。半晌贤彦仙尊干笑出声,正要说话,两道身影传音飞入房间。

“你绝想不到正平仙尊刚找奴家借了什么东西!”

“正平仙尊刚借走了我昭武宗宗门令,你可知他何意?”

贤彦仙尊扶额,低垂着头翻着白眼,不想看那两人在空中显出的身形,他刚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是宗门令,且还不止一家。

当各自看清房间里都有谁后,是诡异的一阵寂静。

柳靥大家率先回过神,“奴家见过正平仙尊。”

“见过正平仙尊。”厉渊仙尊稳住差点准备直接挂断传影的心,跟在柳靥大家之后行了一礼。

“哈哈哈。”正平仙尊拂过飘逸的白须和蔼的笑着,“柳宗主,厉宗主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看起来,正平仙尊是分神同时去借了宗门令,最后选择真身前来,自己真是该受宠若惊。贤彦仙尊知道就算没有这两莽货拖后腿,自己也拒绝不掉,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宗门令过于贵重,意义非凡,外借实在难为。”

“你真是小气啊。”柳靥大家瞬间调转阵营,为正平仙尊帮腔道,“就一块破牌子,有些象征意义又没什么实际作用的,你还怕正平仙尊不还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