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止道:“好像比师尊渡劫的时候雷劫还要厉害。”
赵夜清点头:“快离开这里。”
苏止道:“晚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目光所及的海面都是一片波涛,雨点有酒杯那么大,劈头盖脸的往下落,风浪更甚,船最好是不动。
“下海。”赵夜清果断道。
这么宽阔的云层,黑的像是要滴墨一样,更别提正在越聚越拢的一个大漩涡,里面一定是雷劫。
深海处可能更安全一些。
苏止刚要动,忽然海面上一个人迎风跑来,拼命的挥手。
“是袁不住?”
苏止连忙打开船舱,将人让了进来。
袁不住十分狼狈,他自己的船再次散架了,果然是便宜没好货,一进船舱就对赵夜清道:“为了你那点破事,我可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搭上了。”
赵夜清心中忽然一动,道:“这是龙族要历劫?”
袁不住道:“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这条龙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在海中徘徊了半个月,我想的是看能不能捡个便宜,没想到它竟然历劫了!”
赵夜清激动起来,猛地道:“在哪里?”
袁不住道:“往左边走,苏止,你快去操船。”
苏止道:“我们不去海下躲着?”
袁不住道:“躲?龙族的雷劫你往哪儿躲,你就是躲到龙宫里去也没用,全靠自己扛,不过只要雷不劈歪了,问题不大,快去,再晚就看不到龙的影子了。”
苏止连忙去操船,迎风破浪往左边而去。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不用袁不住说,他就将船停下了。
这一片的风雨更甚,雨点好似银河倾泻一般,倾盆而下,千军万马一般,压着往下落。
雨打的浪花涛涛,形成令人站立不稳的一股狂潮。
而漫天都是银龙飞舞,雷声震耳,一阵接一阵,震的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连丹田都跟着震动起来,当真是石破天惊。
乌云好似急流,在空中自海面上不断排荡,已经压在了人的头上。
乌云之中,一道道金光闪过,无法窥见神龙全貌,只隐约能看到一两片龙鳞发出耀眼金光,偶有一只钢爪排云散雾,现出来一丝面目。
只见那一只爪子也是金光凛凛,十分巨大,十分可怖,尖利的爪子好似无坚不摧,一下就能将人心肠悉数勾出。
这样东拼西凑,也只能看出这神龙体型硕大,连个头都没有露出来。
赵夜清看着,恨不能一口气将这黑云给吹散,让他们能好好看看这神龙究竟是什么面目。
袁不住看她那热切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我盯着它快有一个月了,愣是没见到它的真面目,根本不敢靠近,要不是它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海里晃荡,我连影子都看不到。”
赵夜清道:“龙族都是这样历劫的吗?”
袁不住道:“那不然还能怎么,只不过一般看不到它们历雷劫,这次我们看到了,都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流浪的龙族也是龙族,一个尾巴过来,他们四个人在这船上,就能被拍成肉饼。
赵夜清道:“我们就在这里呆着?”
袁不住沉思片刻:“再近一点,船别动,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接应,我跟赵夜清去就行,等雷劫一过,立刻动手去抢落下来的龙鳞,盯着这里的人不止我们。”
赵夜清点头,用荼白枝载了袁不住,在狂风骤雨之中往前走了一断,还未来得及停下,忽然一道霞光落下,将赵夜清和袁不住两人一同笼罩在其中。
“来的是什么人,是不是魔修!”一道年轻男修士的声音直指而来。
袁不住连忙道:“道友,我们不是魔修,只是来看神龙的,先将我们放出去吧。”
“哼,魔修诡计多端,我不信。”那男修士不露面。
赵夜清心急如焚,生怕耽误了时机,取剑就往这一片云霞刺去。
袁不住连忙拦住她:“别大动干戈,小心惊动了神龙,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分出时间来一口就能把我们吞吃了。”
赵夜清只能收了剑,心道自己方才出剑,这人也应当能看出来她是剑修了,便大声道:“我是天乾宗弟子,你是哪位?”
“天乾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假冒的?”那男修不依不饶。
赵夜清眉头皱的死紧,知道这男修士是故意要和他们为难,将他们禁锢在这里,心中不悦。
随后那男修现出身形来,仔细打量了赵夜清和袁不住一眼。
和赵夜清所料不差,他不仅认出来他们是正道修士,就连赵夜清的身份他都认了出来,有意要将赵夜清在这里面关上一关。
什么天下第一的弟子,还不是要乖乖的被他关着,他修为虽然赶不上,可是手里这样巧的法宝有不少,够赵夜清吃个苦头了。
且先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剑修。
而且他认出来了,也不去搭理赵夜清,故意让那云霞缩小,将袁不住放了出来,只和袁不住说话。
“原来是袁前辈,您在这里我倒是没有想到,我们云路宗您可好久没去了,我师父常常念叨着你。”
袁不住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张妄你这小子,赶紧给她放出来。”
张妄道:“这位是您的朋友?”
袁不住道:“她是天乾宗苏星河的弟子赵夜清,你没听说过?我记得你们云路宗原来也接到过悬赏她的通缉令啊,上面不是有她的画像吗?”
张妄做作的恍然大悟:“原来是她,难怪我看着眼熟。”
他这才将那一片彩霞给收了。
袁不住这时候也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了,心道得亏赵夜清现在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不然你这就是作死。
赵夜清只冷冷看了张妄一眼,没有多说,她没功夫去搭理这些人,注意力现在都在神龙上。
“袁前辈,我还有三个同伴在这里,我去将人叫来。”张妄离开片刻,很快就将他那三位同伴带了过来。
这三人修为都是元婴,在宗门呼风唤雨惯了,纡尊降贵的想跟赵夜清说上两句,突然一下遭了赵夜清冷眼相待,十分不快,一行人还没说话,先搞得不痛快起来。
袁不住心道这云路宗一个小宗门,也不知道都教的什么弟子,一个个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这就是封闭门户的坏处,不知道外面天高地阔,只知道在宗门里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