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举报张家？”凤九霄眉头轻皱，随即恍然，“张家压榨你们很厉害？”
王守一立刻眼前一亮，竖起了大拇指：“大人果然英明！这张家视我等如猪狗，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等早已忍无可忍！”
凤九霄道：“几位前辈勿需愤怒，以后张家再也不会恶意压榨大家了。”
王守一道：“难道……大人把张氏兄弟全杀了？”
凤九霄道：“没有！张太平死在唐山河手上！张乾坤跑了！”
刘长崎一惊，“张乾坤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常海平也皱眉道：“是啊，他一旦杀个回马枪，只怕要把所有的怒火对准我们！”
凤九霄负手而立，心道：这张家把这些人打压得如此谨小慎微，可见平时手段之凶狠毒辣！
凤九霄道：“张乾坤回不来了！”
王守一一怔，随即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此话怎讲？”
凤九霄道：“张乾坤得罪了那么多人，如今他孤身一人逃出汶川，那些仇家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你说，会放过他吗？”
王守一立刻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冷笑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这是才听说，如果早知道的话，我早就联系五大家族合起伙来追杀他！”
常海平突然问道：“大人，张氏兄弟一死一逃，那这张家的产业……”他眼中露出了一丝炽热！
凤九霄淡淡地道:“张芊芊张大小姐刚刚坐上了张家家主的位子！以后张家的事情就由她说了算！张大小姐已经向我承诺，河东要参照河西模式，也成立商会，有事大家一块商量！然后再与河东达成共识，消除对抗，实现共赢。”
王守一目光闪动：“大人的意思是……张芊芊如今是张家家主了？”
“不错！”
王守一、刘长崎、常海平面面相觑。
刘长崎背过身子小声说道：“张芊芊当上新家主，肯定得到了大人的首肯！”
王守一亦压低声音道：“所以张芊芊能当上张家家主必然答应了副使大人开出的某些条件！”
常海平小声道：“所以副使大人所说的必定确凿无疑！”
刘长崎抬头对凤九霄说道：“敢问副使大人，如果整个汶川结成商业联盟，那这个盟主人选……”
凤九霄淡淡地道：“我觉得张大小姐比较合适，你们觉得呢？”
三人一怔。刚当家主，又当盟主，这步子迈得是不是太大了？
不过王守一反应最快，随即说道：“我们觉得合适！”
刘长崎和常海平立刻反应过来，“的确合适，我们支持张大小姐当盟主！”
敢质疑副使大人的意见，开什么玩笑？
凤九霄道：“好！有了你们的支持，河东与河西打破藩篱指日可待！”
刘长崎看向王守一和常海平，面露喜色道：“如果真要是能像大人所说的那样，咱们河东与河西结成联盟融为一体，大家平等相待，那大伙的好日子就来了！”
王守一道：“大人，我再冒昧地问一下，张家从我王家抽头五成这事就算作废了是吧？”
凤九霄道：“没错！今后在汶川地界，强买强卖的事情不允许发生，强行入股、强行抽成的事情也不允许发生！平等互利，合作共赢，这是联盟成立的基础也是宗旨。我再多说一句，打消你们的疑虑，权力和义务向来是对等的，张大小姐既然是盟主，当然有权号令联盟，但是她所有的指令，出发点必须是维护联盟的利益，若有私心，这个位子就得换人。”
三人大喜。
虽然联盟带来的红利只是望梅止渴，但眼下取消了高额抽成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立竿见影！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王老爷好、刘老爷好、常老爷好！小人张和，我家小姐张芊芊派我来通知各位老爷，我家老爷张太平于今日不幸去世，，特来通报。”
王守一、常海平、刘长崎三人对视一眼，心道：张太平果然死了！
他们彻底放心了。
王守一对着张和说道：“有劳小哥回复张大小姐，请她节哀顺便，我等已知悉，明日去吊唁。”
刘长崎和常太平亦称明日必去。张和离去。
这时渡船靠岸，下船的人下完了，排队上船的人开始上船。凤九霄抱拳道：“三位前辈，我该先走了，有事明天再议。”
三人立刻抱拳道：“好，大人慢走。”
凤九霄最后一个登船。
见到那一袭白衣随船离去，三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刘家长子刘悟说道：“爹！你为何不和他说，你来当这个盟主？”
刘长崎立刻怒道：“你想让刘家覆灭吗？”
刘悟有些不解：“副使大人虽然厉害，但却不至于为了张家把咱们全杀了吧？”
刘长崎骂道：“刚才还夸你聪明，知道及时通知我来这里等候副使大人，怎么现在突然又变糊涂了？”
王守一的儿子王道乾说道：“刘哥，刘伯父说的没错，你怎么又犯糊涂了？”
刘悟感到有些委屈地道：“我哪里说错了？”
常海平之子常广陵笑道：“刘哥，伯父说的意思你没明白，想灭咱们家的可不是副使大人！副使大人的另外一重身份你们难道忘了？”
刘悟一怔道：“另外一重身份？”
常广陵道：“山盟盟主啊！”
刘悟一拍脑门，“我都忘了，他还是山盟盟主，武功盖世！刚才那迫人气息分明是武道气息，我还以为是官威太盛！山盟的宗旨就是除暴安良、扶危济困，他自然不可能对咱们下手！但是，爹，张太平既然死了，张芊芊一介女流岂能当上一家家主？她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就够她喝一壶的了！她还能干什么呀？组建联盟那天我就推举爹您当盟主，我看她能怎么办？她还真能灭了我刘家不成？”刘悟有些不屑！
刘长崎怒道：“蠢材！副使大人为什么支持张芊芊出任盟主？为什么没提我的名字？为什么没提你两位叔父的名字？那是因为整个河东除了张家以外，没有第二家的底蕴能够胜任盟主之位！”
刘悟有些不信：“张太平已经死了，张乾坤也逃了，张家等于垮了！他们养的那些高手还会听从一个小姑娘的调遣？”
刘长崎看着刘悟，突然平复了情绪，叹了口气，“你野心没有老二大，脑子也没有老二灵光，我有时在怀疑，把刘家交到你手上是不是我最错误的决定！”
刘悟一怔，随即坦然道：“爹，实话实说，老二确实比我更适合主持大局，刘家交给他我没意见！”
常海平却道：“长崎兄，你不要动怒嘛，刘悟这孩子只是宅心仁厚，他是大智若愚，可不是真正的愚蠢！你可千万别犯傻，老大当家主，没毛病！”
王守一也说道：“就是，你家老大敦厚正直，适合守成！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该说，但是，我不能看着你犯傻，你要真是把家主之位传给你家老二，那你刘家才是真正的危险了！”
常海平道：“是啊！你家才能二的野心比你还大！他要是成了你刘家家主，那你刘家才是灾难的开始！”
刘二公子是个不安分的主，整个汶川都知道。
刘长崎叹了口气道：“刘悟！你听到了吧？正如你两位叔父所说，我之所以培养你成为我的继任者，就是因为你适合守成！创业难，守业更难！你刚才提议让我去当盟主，自然是出于对爹的信任，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想当家主？”
刘悟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野心没老二大，脑子也没老二灵活，我觉得我斗不过老二。说白了，就是没那个实力嘛。我有自知之明。”说完脸现落寞。
刘长崎苦笑道：“你觉得斗不过老二，那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又怎么能斗得过张家！”
“张家现在不就是一个张芊芊嘛？小丫头片子一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小丫头片子？这就是你对她的全部认知？”
“那是，我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天胡混，她懂什么呀？”
“呵呵，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的可怕之处！你只知道她每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却不知道她那些都是装的假象！”
“装的假象？那个什么唐山河我们都知道他是谁，是干嘛的，结果还不是把她骗得团团转，今天还不是带到张府去了？”
刘长崎道：“那我问你，现在张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悟道：“刚才不是都听说了吗，张太平死了，张乾坤跑了。”
刘长崎道：“颜、文两家也去提亲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全城都知道！”
“那他们人呢？”
“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张太平死之前他们就离开了，他们刚离开张府我就知道了！你猜，他们离开张府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肯定是生气呗！自己的蠢蛋女儿居然把一个野小子带回来，故意气自己的爹，气自己的未来亲家，谁能高兴？”
“你错了！两家都是笑着离开的，尤其是文家！”
“怎么回事？”
“文家的公子文采臣，如今已经是张府的女婿了！”
“什么？”
“文家不日就会到张府提亲！”
“不可能吧？”
“当时是张芊芊亲自送两家人离开张府的！”
“怎么回事？”
“咱们来的路上，便有人已经将消息透露给我了！”
“路上？哦，是那个……”刘悟想起来了，半路上确实有个人递给父亲一个纸条，但来去匆匆，似乎还戴着斗笠，没看清脸。
刘长崎立刻喝道：“别说话！”这里是码头，人多嘴杂，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在文家有暗线的事情！
刘悟道：“那……爹的意思是，那张芊芊居然要嫁给文采臣了？”
“不错！如果她是你口中的蠢人，你说她会改变主意吗？”
“那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当然发生了许多事，文家拆穿了唐山河的真面目，张芊芊居然能迷途知返，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证明张芊芊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刘悟眉头紧锁，有些不敢相信，绰号小魔女的张芊芊怎么可能突然变聪明乖巧了？居然还亲自送别文颜两家出门！
刘长崎道：“至于文颜两家走了以后张家发生了什么，我也是从副使大人这里听到的。悟儿，你其实不笨，现在你能猜到为什么我说张芊芊有实力了吗？她若是个笨蛋，掌控不了张家，副使大人会支持她上位？是她傻，还是副使大人蠢？”
刘悟抬起头，若有所悟：“有文、颜两家在外策应，她便能在张家内部站稳脚跟！然后等她将张家上下摆平以后，再联合文颜两家，以三家联手之势，在河东甚至在整个汶川根本没有任何一家能与之抗衡，所以，她的盟主之位便无人能撼动！对吧，爹？”
“对！当然对！我就说你是聪明人吧，你只要想，就能想通。不过这也只是你看到的表象之一。”
“难道还有？”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副使大人也在明显为张芊芊撑腰吗？”
“我感觉……他只是建议张芊芊出任盟主，可没有说必须让张芊芊当啊，万一有些人提出反对意见，我估计副使大人也不好强行镇压吧？”
“你以为他不会强行镇压？他只是不屑而已！若真到了那一步，镇压都是轻的！”
“他向来以侠义自居，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哼！他还是朝廷重臣呢！不能以常理度之！他现在回河西，必然是去李家！他只要说动李家，让整个河西全都支持张芊芊，你说，整个河东地界谁还敢有不同意见？”
“河西李家，能听他的意见？”
“必须能听！”
“为啥？就凭副使大人的身份？”
“你以为副使大人是以权压人？”
“要不然呢？凭什么让整个河西的商家全听她一个小姑娘的话？更何况，张芊芊她爹可欠下不少血债，可以算是整个河西的仇人！”
“在商言商！和利益相比，仇恨有时算不得什么，如果还去计较仇恨，那是因为利益的筹码给的还不到位！”
“您是说……副使大人会让李家看到巨大的利益？”
“不止李家，他肯定会让河西所有商家看到巨大的利益！其实，巨大和利益不仅他们能看到，我也能看到！”
“哦？”刘悟顿时眼前一亮，来了兴致！
刘长崎道：“副使大人刚才说的话里，我能感觉到他要对吐蕃人动手！”
“是吗？”
“两岸之间的矛盾其实就是吐蕃挑起的！以前河西的货物随时可以过来，大家一片和气，但如今，河西的货想过河，就得给张家交过河费，就这一手，两边的矛盾就不小。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张太平以前虽然野心不小，可是也没这么猖狂啊，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其实就是有吐蕃人在背后挑事！那一成的过河费，我估计张家并没有拿到多少！”
“您的意思是，被吐蕃人拿走了？”
“不错！表面上看，张太平是一家之主，什么事都是他在运作，张乾坤似乎什么都不管，但其实他一直在韬光养晦，张家的所有武装力量都在张乾坤手上。”
“我知道，张家的保镖有好几百，高手一大堆，都是听张乾坤的。张乾坤才是真正的家主。”
“其中有一些喇嘛你知道吗？”
“知道。”
“副使大人把城外盘龙寺的僧人全杀了你知道吗?”
“啊？“
“那些僧人全是假僧人，是真喇嘛！”
“假和尚？我去几次竟然没看出他们是假和尚！爹，你怎么知道的？”
刘长崎一脸冷峻：“这话你该问吗？”
刘悟瞬间明白了，立刻闭嘴！他一直以为他爹是个唯唯诺诺的人，现在他才知道，刘长崎竟然在不少地方都布下了眼线！他今天之所以透露了不少秘密，自然是因为张家易主了，不然他绝对不会暴露这些秘密！
张家的秘密是文家暗线透露的，盘龙寺的秘密是从哪里透出来的？刘悟看着父亲，越看越觉得看不透这个老人。
刘长崎目光深邃，看向对岸，“汶川要变天了。”
王守一笑道：“风从哪来，雨从哪下，咱们是最先知道的，现在是不是该回去准备伞了？”
常海平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咱们就去张家！”
常广陵有些奇怪地道：“现在去张家？”
常海平笑道：“要下雨了，张家有伞啊！”
常广陵若有所悟！
? ?感谢渝东的大力支持和鼓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