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宾客走的走,一脸唏嘘。
有不少年轻宾客,早就拿出手机拍摄了视频,只不过在权翰明的笑脸陪说下,他们拿到了封口费,也如约删除了视频。
救护车到时,爷爷还没有清醒过来。
几家人忙着将老爷子送去医院,留了几个人在,等着警察来。
也没有等多久,警车也来了,安子期和安嘉树一起,陪同着安子瑜和宁瑞被带回了局里。
权杳在现场做完了笔录,并没有跟着去,虽说现场宾客拍摄的视频被要求删掉了,但摄影团队中有人是全程拍摄下来了过程。
权杳是正当防卫,不仅是现场所有人能作证,还有视频能作证。
留下来的傅明梅和权翰远几人,招呼着剩下的宾客,送走这最后的宾客,傅明梅才急匆匆的跑到权杳面前,“没事吧?可把我吓坏了。”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妈该怎么办!”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到人身威胁,傅明梅当时却什么都不能做。
那一颗提起来的心,就算危机解除了,但到现在都还没有落下。
可现场也需要主人来主事,两老都被送了医院,权翰学也跟着去了,毕竟每家都派了一个代表先去医院。
这会总算忙完了,傅明梅才得闲来关切问候这些。
“妈,我没事,不要担心,自从上次在胡同口被抢劫后,我可是一直都有在努力学习格斗技巧,就怕以后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高惠芬也是一脸后怕,“还好你没事,那安子瑜是真的歹毒啊,三姐怎么就教出了这种女儿?”
要是平时,傅明梅听到这话准会说上两句。
可现在,傅明梅是真没这个心情,事实摆在眼前!
她现在也多少有些了解以前的高惠芬那护犊子的作风了,把权琳护得那般严实,权琳稍微受了点言语上的气,她都会亲自护着。
以前还顾及妯娌之间的关系,觉得高惠芬这人是真尖酸刻薄,然而现在,傅明梅却有所改观。
都是当妈的,孩子就是心头宝。
只是高惠芬为人是这样,她护犊子起来,市井泼妇又如何?至少,她护住了自己的孩子。
这样一对比,在自家闺女刚刚受到威胁时,傅明梅感觉自己有心无力的不可作为,是真的不配当一个母亲。
“杳杳,你真没事吧?刚才是吓坏了,要是你有个什么,我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权律亦是一阵后怕。
这话刚出来,白锦瑟就一巴掌打在了他手臂上,“怎么说话的,你还是当大哥的,有你这么说话的?”
权律悻悻一笑,自知失言说错了话。
白锦瑟有些难为的说,“杳杳,心里要是不痛快,有些话不好说出口的,你可以随时向我说,我也认识几个风评很好的心理医生。”
白锦瑟是怕她心里留下阴影。
权杳不在意的笑道,“嫂嫂,我没关系,该看心理医生的是安子瑜。”
傅明梅缓缓道,“三姐三姐夫一直忙着工作,对两个儿女的教导怕是真疏忽了。”
高惠芬嘴快,直言道,“他们应该感谢杳杳没事,要是老爷子有个什么事,这以后亲戚怕是都当不了了。”
先不说老爷子这事,就刚才发生的事,三姐一家想要和四哥一家和平相处,也不太可能了。
傅明梅收起了心绪,招呼道,“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老爷子,这都送去这么久了,那边也没来个回信,我这担心呐....”
“行,先去医院,酒店这边等改天来结算。”二伯母王佩兰也跟着说道。
现在留下来的,就是她们几个妯娌,还有权杳这些小辈。
酒店这边迟一两天结算也没关系。
和酒店负责人交代了一番,一行人出了酒店,开着车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大家都等候在急救室外的走廊,各自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见他们赶来,权翰学才起身走过来,拉着权杳上下看了几圈,确定权杳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虽然一早就知道权杳没事,但这番确定,也只是想要心里更好受一些。
“杳杳没事就好。”权翰博说着,又回头看了眼灯还亮着的急救室。
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一点谱。
老爷子今天满84岁,本来前段时间就因为突发病症,在医院还住了近两个星期,这才过了个多月又被刺激犯病。
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抢救回来。
几兄弟心里其实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
权书芹一个人站在最边缘,她整个人都靠在墙壁上,双眼无神,本来还化了妆精心打扮过的女人,此刻看上去异常憔悴。
仿佛一夕间苍老了不少,明明是中年,却在此刻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要说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权书芹。
她甚至无颜面对权杳,面对四弟权翰学,以及弟妹傅明梅。
要是老爷子再出个什么意外,她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一边是老父亲,一边是亲生女儿,在跟着来到医院时,她在做她应该做的,敬孝。
这一点,权书芹拎清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觉到老四对她的隔阂。
大哥二哥什么都没说,她也能察觉到两人心里的不满和担忧。
要说最显心事的,也就只有老五权翰远,他的担心是言语表的,一直在走廊上来回走动。
她甚至不敢去老母亲面前,说上几句宽慰话,这会老母亲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却比起怒骂发泄更让人担忧。
“情况怎么了?进去多久了?医生出来过没?”傅明梅问着,转头看见权书芹,心里压制的怒意又有冒出来的势头。
但傅明梅到底是教书人,很好的克制住了。
现在不是吵架争执的时候。
权翰学摇头,“有半个小时了吧,医生还没有出来。”
程若淑和王佩兰去宽慰奶奶了,白锦瑟也跟着过去了,权杳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喊了声,“奶奶。”
哪知原本还双眼无神的奶奶,一见到权杳,登时就抬起手,颤抖着指向权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权杳微微垂下了头。
她知道,奶奶这是担心过度,却又急需一个发泄的怒口。
而她,刚好就成了发泄点。
那宁瑞是冲着她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过来之前,权杳就想过这种可能。
“你爷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罪人啊,他是活活被你们气死的啊!”奶奶说着,微红的眼眶滚落下泪水。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