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先是关心的问了问祚原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这一路上,师父受苦了。”
祚原淡漠的笑笑,“还好,不算苦的。”
祁易弦又问道:“那师父此次来京,可有把那两个小东西一块带来?”
祚原会意一笑,笑意很浅但很是暖心:“带了。”
“这时候应该在芷华宫玩耍。”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祁易弦想起那小狼崽子威风凛凛的样子,又担忧的问:“这一路上它们两个没有出去吓到百姓吧,若是吓到百姓,师父又操劳许多了。”
祚原一听就知道祁易弦是想的太多了,立马回道:“一路上小崽子都很乖顺,并未出车乱窜,所以一路上倒是安生的很,阿弦多虑了。”
祁易弦一听师父唤她阿弦了,就知道刚刚是故作多礼了。
他们师徒哪里会这般在意礼节呢,明面上恭维一番也就过去了。
祁修芾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幕,又唤人过来沏了茶水,然后和祚原说起了祁易弦在镇国寺的一些事情:“这四年来,多亏了祚原大师照顾阿弦,不然朕真的是不知道这孩子要如何是好了。”
祚原回头看看已经有点不好意思的祁易弦,倒是也并未在意,“圣上客气了,阿弦身为长公主,按理来说,我只是个臣子,公主贵为君,本就是分内之事,何来照顾一说。”
祁易弦听了这话,反驳道:“君子一谈,言之太深。师父对于徒儿的启蒙再造之恩,谈照顾尚且不止,谈及感谢,师父受着便是,那还有君臣之说。”
说到这里,祁修芾望着祁易弦也是愧疚的笑了笑,如果她母妃还在,如果没有当年那场火,他的阿弦何至于心魂亏损。
见祁易弦认真的皱着眉头,祚原也就失声笑了笑,随后便安慰道:“君臣交谈如此,不曾越矩罢了,听着便是,哪有那么多意思呢,心里知晓即可,勿道破。”
祚原一如既往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祁易弦幡然醒悟后也是失声的笑了笑。
这个师父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墨守成规却又不知不觉的说笑。
这样一路说过来,又说了好些事情,直到祚原说到自己的来意后:“我进山多年,当年也只为迎接长公主才出山。这一次出山进京,是心中不安才特来此前来。也不知道公主查探的如何了?”
既然先提起这件事情,祁易弦也就如实说了:“原先不过就是儿女之间的小纠纷罢了。那延仲兄妹多次与我发生冲突,谁知刚好那延仲又狼子野心派了宰相陈昱许来大黎。偏生这陈昱许是个有私心的,带着女儿陈允来了大黎。”
“谁知这陈允的背后牵扯出一个秘密,在皇祖父时期,那后宫妃嫔一事牵扯当时敌国的将军,也就是陈允的外祖父。随后大黎被华厉设计,在后宫延至冷宫设有三条暗道通向宫外。”
“陈允受她外祖父之命意图携毒残害大黎百姓,已经搅乱了南境百姓安宁。陈允被延仲四公主华冉青挑唆意图进宫取我性命,谁知在我生辰那日错捉南启太子萧覃,以至于萧覃深受鼠毒危在旦夕。期间陈允残杀了无数大黎的百姓,就连半大的幼童都不放过,路经冷宫还残杀了冷宫言嫔。”
“陈允引诱了兄长出京前往南境,也不知道兄长是否已经得知这件事情幕后的真相。”
“总之这陈允简直是罪大恶极,罪孽深重。我已经将延仲的人一并关押至百擅司地牢,直到解出鼠毒解药为止。”
“目前那陈允已经身受重伤,陈昱许误被鼠群啃咬,延仲已经全盘招供。我手上有华非奕亲手按了私印的招供罪条,南启太傅任湘仪也已经接受。”
“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只是阿弦担心南境的兄长是否会被延仲暗中算计,万一着了他们的道,后果不堪设想。”
祚原随即就想到了祚皖,立马安慰祁易弦道:“阿弦不必过于担忧了,就连你都能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师叔学医多年的人想必也察觉到了。”
“祈王身边有你祚皖师叔跟着,你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祁易弦点点头,有了一点点安慰的心安了些。
可是等祁易弦一口气将这件事情说完,祁修芾早已经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燃了。
“好他个延仲,华厉的城府竟如此深重,竟然将手伸到了大黎后宫。十几年间,朕却丝毫未曾怀疑。”
“来人,拿纸笔来,朕要亲手一封战书给华厉送去。若不为此事负责,我大黎的铁骑必将踏平他延仲的城墙!”
祁修芾是个脾气暴躁的君主,但祚原却是内敛的人听懂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也抓到了事情的重点。
他问道:“那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为何还要制解药?难道这毒无解?”
祁易弦心事重重的点点头,表示祚原说对了,真的无解。
“那个南启的太子中毒,现在情况如何?”
祁易弦受挫般的皱眉回道:“早就已经危在旦夕,若这两日再制不出解药,怕是无力回天了。”
祚原一听,怕是这件事情难办了。
“可知晓这毒的来历?”
祁易弦回道:“陈允说是巫师所造,是由符咒驱引,然后撒草药,顺着陈允身上的荷包,老鼠就会一路跟着陈允身上荷包的香气,吃那路上撒的特制草药,然后来到陈允的身边。”
祁易弦还未说完,祚原就已经陷入沉思了。
巫师,符咒,草药,荷包香,老鼠……
祚原听这情况确实是些旁门左道的邪术作祟,但他并不主修医术,对于医术是不如师弟祚皖的。
可对于巫术,他虽然看过书,但也不是很懂啊。他一个佛门中人,当年也只不过是好奇巫术才研究了几本书罢了,怎么可能会精通巫术呢。
这下该怎么办呢?
思索片刻之后,祚原问道:“可有制毒剩下的草药什么的,拿来给我看看?”
祁易弦一听,连忙叫人:“来人,去把百擅司大府司柯钧给本宫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