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谢东篱等人下了装甲车,还没来得及入山,便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打斗声。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伴随着强横的魔能威压从山上席卷而来,甚至波及到了千米之外。
谢东篱见状,连忙停下了脚步,撑起护盾为身后的那些孩子们抵当着魔能威压的余波,缓缓向后退去。
这是怎么了?
陆老跟别的五阶打起来了?
这荒山野岭的,从哪儿冒出来的五阶?
总不可能是温绍虞吧……
他正这样想着,前方的打斗声忽然戛然而止,魔能威压也随之缓缓消散。
战斗结束了?
这才多长时间,有半分钟吗?
谢东篱微微皱眉,转头对身后的少年们道:“你们先回到车里去,我去看看情况。”
“万一再听到打斗的动静,立即撤退,不用等我!”
白静姝等人连忙点头称是。
谢东篱随即一跃而起,朝着方才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
片刻后,谢东篱在树林中瞧见了陆德潜。
他的身前倒着一具看不出人形的尸体,身后则站着两个无比狼狈、奇装异服的年轻人。
谢东篱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温绍虞,陆遥!
他们俩竟然在这儿!
谢东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喜叫道:“绍虞!小陆!”
他们是怎么到的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都还活着!
陆遥抬起头来,瞧见是谢东篱,也是心下一喜,连忙朝他挥手道:“谢主任!您也在?”
“我……”
谢东篱落在地上,刚想问问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想起山下的那群人,连忙拿出对讲机,道:“呼叫,这边没有危险,都上来吧!”
说罢,他对陆遥笑道:“不光是我,你那些朋友们也都过来了。”
“我们今天本来就是应陆院长的要求来寻你们的,没想到,还真就找到了。”
片刻后,C428小队的人也脚步匆匆地跑上了山。
这帮人一见到陆遥,一个个惊喜得大喊大叫,连忙围了上去。
“我的天哪,你怎么会在这儿?!”
肖云鹤等人一边翻着兜里的药粉、药剂,一边兴奋问道:“这些天你们去哪儿了?”
“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吧,现在刚逃出来?”
一旁的顾思危看着陆遥手边斑驳狼狈的S82,挥了挥拳头,咧嘴笑道:“我就知道是S82的声音,就猜会是你!”
陆遥被朋友们叽叽喳喳地围在身边,终于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抬头望了望一旁的温绍虞、谢东篱等人,道:“这个,说来话长……”
深渊之事关系重大,不能随便跟人提起。
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总得跟联盟汇报过之后才能做决定。
他的这些朋友们也都不是不知深浅的人,瞧见陆遥支吾不言,也都没再追问。
他们见陆遥脸色极差,身上大大小小满身的伤,一个个便开始七手八脚地替他包伤口、喂药剂,忙得不亦乐乎。
陆德潜看到陆遥几乎血肉模糊的双手,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手都伤成这样了还开枪呢?”
陆德潜从许安那里接过医用酒精,一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着伤口,一边道:“这可是怎么弄的啊?疼不疼?”
片刻后,只听一个声音悠悠地飘来:“咳,那边那几位……你们药有没有多余的?分我点?”
“别的不用,‘吊命水’有没有?”
几人转头一看,发现是被晾在一旁的温绍虞。
眼见温绍虞十分凄惨地靠在一块大岩石上,身上的护具几乎都被打得看不出形状来了,这帮人不由得讪讪一笑。
谢东篱连忙翻出自己的吊命水来,递给温绍虞,道:“药效可能不太强,你凑合着用。”
温绍虞木然接过药剂,一饮而尽。
这帮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老子都快被打成马蜂窝了你们看不见?
陆遥他有个屁的伤!
他那点擦伤,随便涂点唾沫就完事了!
温绍虞毫无形象地叉着腿坐到地上,背靠着大石头,向谢东篱问道:“我走之后,弗拉尔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这话,谢东篱神色一凛。
他言简意赅地将武安卫的魔人逃脱、萧怡让接管指挥权、魔能潮逐渐平息这些事讲了讲。
温绍虞静静听着,一言不发,眉头越皱越紧。
待听到萧怡让即将被授予一等海蓝勋章时,他忍不住破口骂道:“日他祖宗的临危受命!!”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他大爷的根本就是萧怡让自导自演的戏码!”
他此刻恨不得立即冲到萧怡让跟前,一口把他脑袋给咬下来。
放跑了魔人,造成了武安卫近百猎魔师伤亡,然后一把将这个屎盆子扣在谢东篱的脑袋上,顺手还给自己捞了个一等海蓝功勋……
可真行啊!
我真是佩服死你了!!
温绍虞转头看了看周围的这帮小崽子们,沉声道:“我跟陆遥回来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武安卫人多口杂,咱们眼下还不能回去,先想办法告诉议长!”
谢东篱闻言,点头称是。
一旁的陆德潜听到两人的对话,将手中的医用酒精递还给许安,朝两人走了过去。
他望向温绍虞,将声音控制到只有三人能听见的程度,道:“这段时间,你们俩不会是去了‘那边’吧?”
温绍虞闻言一愣。
随即,他想起辛德拉·坎贝尔曾提起,陆家是海蓝星最早的“十二天柱”之一,于是点了点头,道:“是。”
陆德潜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陆遥,脸上的怒色愈加浓郁,道:“萧怡俭追杀你们,看来,你们在‘那边’遇到萧家人了?”
温绍虞再次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陆德潜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用隐藏了,萧家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已经回来了。”
一听这话,温绍虞和谢东篱均是神色一凛。
“知道也无所谓,”温绍虞沉声道,“不过就是撕破脸的事。”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这些龌龊事,难道还能任由他们继续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