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凯明公司这边的报价，会场中先是寂静了一瞬。
随后，林顿集团这边的代表亚历山大·林顿忽然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实在是……这个报价太滑稽了。
他忍不住回头在会场中望了望，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缩着脖子、低着脑袋的谭明。
亚历山大不屑地冲那边撇了撇嘴。
他不久前跟北荒的新任司长林羽起了冲突，本以为对方既年轻、又没根没底，会是个好拿捏的主。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个愣头青，一言不合直接在会议桌上释放了魔能威压。
这事之后，亚历山大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没法直接把这巴掌打回去。
只好联系了林顿本家，让家族的长辈出面去跟华夏这边交涉。
最后的结果便是：双方各退一步，由最初的直接指定变为了公开招标。
不过么，听长辈的言外之意，仍旧是走个流程的事。
这件事因他而起，要不是亚历山大临时起意，对这项工程提出额外企图，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因此，他对这个工程项目格外上心，全程为标书把关，在价格上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并且……
亚历山大用余光瞥了瞥四周。
这次来参与投标的总共17家公司，其中除了凯明，剩下的15家全都是应林顿集团的邀请来围标的。
嗯，也就是传说中的“托”。
毕竟么，主城区魔能防御网修复这么大的工程，除了谭明这个憨憨，还有谁敢接？
这些人按照林顿的要求制作标书、制定价格和工期，能在极大程度上保证林顿中标。
本以为谭明他们有可能会给自己造成一点威胁，结果没想到，居然给出了这么个荒唐的价格。
你以为自己在干嘛呢？真以为这种项目是价越低越好？
呵，脑子有病。
亏我请了这么多“托”来陪你玩，简直浪费感情。
……
而此时，凯明公司的新任董事长陈敬芳瞧见亚历山大的目光，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实在是……
上半辈子参加了几十次招标会，从来没碰见过这种情况……
自己的报价跟竞争对手相比，居然差出了近千倍。
他不是没去做过市场调查。
但是，这次的项目是主城区防御网的大修工程，不同于平时的小修小补，二三十年也不见得能碰见一次。
并且，近几十年来，仅有的这几次还都是林顿集团做的。
除非林顿或联盟高层肯透露成交价，否则这个价钱根本无从得知。
陈敬芳刚踏足这个领域，既没经验、又没人脉，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是根据“蔬菜大棚”的价格来瞎猜。
没想到……这个猜的价格差得有点多……
陈敬芳忍不住叹了口气。
别人都说枪挣钱，没想到跟魔能防御网比起来，自己老本行的利润率简直就是小儿科。
就拿豪瑟公司刚推出的S82-a举例，由于整个枪管采用的是新型合金一体成型，成本价就要5000多。
华夏猎魔师部队采购免税，售价定为8000元；
而其他机构要买，则售价元。
至于卖到海外，豪瑟这边直接把“元”换成了“刀”。
这个价格陈敬芳已经感觉很黑了。
结果……跟魔能防御网一比……
算了，不说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唱标到此结束。”
不一会儿，主持人公布完了最后一家投标企业的标价，而后收起了手上的标书。
亚历山大双手交叉，虚托着下巴，胸有成竹地静候接下来的流程。
嗯，接下来应该是公布标底，而后由专业机构对这些公司的技术参数进行评定，计算各自的综合得分。
以林顿集团的资质和技术等级，没理由不中标……
他正在浮想联翩，忽然，只听主持人道：“林顿集团的代表是哪位？”
亚历山大一愣，微微抬起手来，道：“是我，什么事？”
主持人看了看手上的文件，道：“贵公司的报价超出了本次招标的最高限价，是为废标，您可以离开了。”
亚历山大：“……”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嘴巴大张，身体僵硬，右手仍保持着微微抬起的动作，忘了要放下来。
会场中的其余人也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木雕石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啥情况？
林顿居然废标了？！
那我们是来干嘛的？？
“请问，最高限价是多少？”
亚历山大在座位上呆愣了好半天，直到听到旁边下属的提问，才终于重新回过了神。
主持人道：“最高限价是300亿。达到或超过300亿均为废标，不得参与接下来的积分计算。”
而这个价格对他造成的伤害几乎比刚才的废标还要大。
“卧槽！！！”
亚历山大腾地站了起来，直接将手中的笔记本摔在了地上。
他双目圆瞪，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直冒。
你特么……
居然正正好好300亿？
什么意思？测试我们的诚意？
300亿以下继续玩，300亿以上直接拜拜？！
我特么……
霎时间，愤怒、后悔、懊恼、震惊、难以置信等诸多情绪涌上心头，气得他脑袋嗡嗡响。
“这位先生，请注意会场纪律！”
主持人看着一脸崩溃的亚历山大，皱眉道：“拿好您的私人物品，出门右转第二个门，您可以去退保证金了。”
亚历山大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主持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坐在他周围的几个下属连忙收拾起东西，脚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砰！”
一声刺耳的关门声传来，会场中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撇了撇嘴。
半晌，会场里剩下的其余几家公司一个个面面相觑。
话说，我们好像是来陪标的……
正主没评上，接下来该咋办？
而此时，谭明看着突然被清走的林顿集团，只觉一脸懵逼。
他低头翻了翻自己刚刚记录的小本本。
价格，工期，技术水平，资质……
咦？
好像不管怎么比，自家公司都占据碾压式优势？
公示是啥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话说，在林顿集团狮子大开口、成功把自己作死了之后，这次投标貌似已经妥了？
想到这里，谭明颤抖着摸出了自己的小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啊！好想高歌一曲！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