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等人还没到宾馆，就接到了林翰的电话，说他已经跟自家老弟汇报过防御网维护的事了，林羽不同意。
挂断电话，陆遥明显看到了谭明眼中浓浓的失望之色。
他自己也觉得有点遗憾，不过还好。
毕竟，目前这家工作室还只是个雏形，除了董事长、核心技术人员，就只有一位尚未入职的“干事”，以及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总经理。
这种规模，说是个草台班子都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按照陆遥的预计，接下来这段时间，工作室还是应该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来。
从卖“蔬菜大棚”开始做起，一点点积累口碑和经验，慢慢在国内打响自己的名头。
他相信，以谭明的技术水平，这家工作室在防御网领域绝对是具备核心竞争力的。
只要谨慎经营，假以时日，未来的前途一定会一片光明。
不过话说回来……
其实，这家工作室现在的前途就已经十分光明了……
陆遥当初花1000万买下了这家工作室80%的股权，目前只开了一次张，就已经回了本。
柳江城魔能防御网的维护工程，工程款1500万。
如果自己臭不要脸一点，这笔钱不投入公司经营、直接当做分红给分了，那他马上就能拿到1200万。
不算税费的话，净赚200万，还白落下一家公司。
想想就感觉一阵酸爽。
由于这次的维护使得柳江卫星城免遭废弃，“甲方爸爸”豪瑟公司欣喜若狂，直接大手一挥，在工程款的基础上又额外附赠了一条价值2个多亿的魔能防御网生产线。
听谭明说，豪瑟的罗绮文副总已经把转让协议寄了过来。
只要自己签个字，这条生产线就属于他们工作室了，可以说是诚意满满。
这条生产线原本属于豪瑟重工的一个子公司，日常的业务是为各家小作坊代工生产“蔬菜大棚”，也就是农业卫星城的防御网。
这条生产线基本上就只是赚个辛苦钱，盈利不高。
但由于有豪瑟重工在背后做支撑，它家的产品质量相当过硬，在同类企业中算是最顶尖的那两三家之一。
甚至，罗绮文私下跟自己透露，就连林顿集团都经常来找他们代工。
陆遥不禁十分震惊。
他本以为，像林顿这种大型企业，就应该像给他们建训练营的那家百川建筑一样，既有勘探、又有设计、又有施工，全套业务都能独自承揽。
然而，真相却是：林顿屁都不干，只负责干坐着数钱。
偌大一个华夏，林顿集团华夏分部的正式员工居然只有几百人。
除了技术团队，全是管理者，基层操作人员一个都不养。
他们靠自己的招牌把业务承揽下来，然后再找这种本土的小作坊给他们代工，平白从中提20%左右的管理费。
就拿北荒魔能防御网维护这件事来举例子。
林顿集团靠刷脸拿下了项目，之后转头就会联系代工作坊，租用他们的设备、以劳务派遣形式临时雇用他们的人员。
林顿这边既不买材料、也不出人。
甚至由于他们是唯一一家国际A级供应商，连招投标工作都省了。
陆遥被这一套骚操作给惊得目瞪口呆。
这特么……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你们城里人也太会玩了吧？
至于林顿所谓的“核心技术”……
不好意思，实际上也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
他们绝大多数的新技术其实都是从别的人手里搞到的，或抄袭，或收购，或搞死。
多年以来，林顿这套三板斧屡试不爽。
如果一套不行，就再来一套。
像陆遥这种不好啃的硬骨头几乎可以说是十年难得一遇。
“这么说来，如果咱们拿了这条生产线，”陆遥听完谭明的讲述，若有所思地道，“承揽北荒的项目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谭明苦着脸道：“对啊，我就是说啊，完全没问题。”
“如果参与招标，林顿还不一定竞争得过咱们呢。”
“他们的规模、体量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而且收费还高。”
谭明趴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眼巴巴地道：“陆先生，要么你直接给林司长打电话问问？”
“说不定他直接接到你的电话，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呢？”
陆遥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毕竟是百亿规模的大项目，事关自家公司未来的前途命运，能做的努力还是应该都尝试一遍。
至于脸面……
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
“嘟嘟嘟——”
“喂？哪位？”
很快，林羽接通了电话，陆遥连忙道：“林司长您好，我是陆遥，我……”
“哦，你是想跟我说北荒防御网维护的事吧？”
电话那头，林羽道：“我已经决定走招标途径了，欢迎你们参与投标。”
“最迟三天后，招标信息就会发布到网上去，你让你们公司的人随时留意。”
“你给我个邮箱，我先让人把我们这边的具体要求给你们发过去，你先研究着。”
“我个人是非常属意你们工作室的，毕竟是华夏的本土企业，通过柳江城的项目也看出了你们的实力……”
陆遥举着电话，只觉目瞪口呆。
啥情况？
我都还没来得及拍个马屁、卖个萌，直接就搞定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谭明，只见对方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惊的外酥里嫩，嘴巴大张，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
卧槽！林翰误我！
果然，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亏我还以为跟他是过命的交情，结果这厮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陆遥嘴上不说，心里却狠狠地给林翰记了一笔。
……
“阿嚏！”
于此同时，北荒大区，正等在林羽办公室里的林翰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啊？
陆遥头一次跟自己开口，这事儿就没办成。
不行，还是得想想办法，我就不信这么一幢合情合理的诉求还能没有转圜的余地！
要不，联系一下老娘，让老娘去跟二子说？
实在不行，我记得瀚海大区最近好像也需要维护，提前去跟温绍虞打声招呼？
林翰一边擤着鼻涕，一边勤勤恳恳地替陆遥寻觅着这件事的解决之道，愁得直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