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馆的正中有一块十米见方的青石高台，看上去有些像拳击比赛的台子，只不过周围没有围栏。
叶少聪与肖云鹤各自站到了高台两侧，遥遥相对，副队长牛子儒则站在中间靠边的位置充当裁判。
“把帽子摘了！”
叶少聪看着肖云鹤上了擂台还戴着个毛线帽，叫道。
肖云鹤面露难色，道：“让我戴着吧，我现在的发型不太体面。”
叶少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发型有什么体不体面的，赶紧摘了！哪有打比赛还带帽子的！”
肖云鹤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犹犹豫豫地扯下帽子，露出了自己半秃的脑瓜顶。
“噗……哈哈哈哈哈……”
尽管台下众人刚才已经见过了他的这幅尊容，此刻再见到，还是忍不住捶地大笑。
饶是肖云鹤，此刻也不禁涨红了脸。
而对面的叶少聪则呆愣了好几秒钟。
随即，扭过头，伸手捂住了眼睛。
这尼玛什么玩意儿！
辣眼睛！
“算了算了，你还是戴上吧。”叶少聪摆了摆手，妥协道。
“我都说了不体面了……”肖云鹤一边嘟囔着，一边又重新将毛线帽带了起来。
……
陆遥站在人群后方，静静望着高台上的场景。
说实话，他还真的没见过叶少聪出手。
自己寒假的时候交了8000多块钱，结果最终只上了一次课。
现在想起这茬，突然有些心虚，不知道那些套餐有没有保质期。
更心虚的是自己之前从叶少聪那里拿到的那双臭鞋。
那双鞋子上蕴藏有A级武道技能书，自己跟着叶少聪上完一堂课之后，技能书的下载进度就已经达到了14.8%。
那天晚上他被齐昊宇偷袭过一次之后，由于实战的刺激，下载进度更是飙升到了18.2%。
然而在那之后，陆遥就去了柳江城，并且在那里养伤养了半个多月。
这期间除了偶尔打打动桩，基本上没在武道上做过任何锤炼，A级武道技能书的下载进度仍卡在20%以下。
暴殄天物啊！
这要是按正常进度训练，说不定这时候都能下载到50%了！
“最近练武练得怎么样？”白静姝凑过来问道，“之前听你在群里说，你去柳江了？那边这阵子挺乱的吧？”
陆遥感觉自己像是寒假作业没写完被抓了包。
“那个，呃……”他努力措辞道，“基本功有在练……”
白静姝道：“感觉有进步吗？再过几天就要清考了，我记得你挂科挺多的，没问题吧？”
膝盖再中一箭。
“呃，多数还行……”陆遥的手心开始冒汗。
笔试的几门，这些日子倒是没耽误复习，应该能考个不错的分数。
比较难搞的是格斗基础和战刀实战基础……
要考实战的啊！
清考再不及格该怎样？跟着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重修吗？
陆遥突然感觉好心塞。
白静姝待要再问问他具体哪方面有问题，却见擂台上的比赛已经要开始了，两人便暂时停止了交谈。
……
台上，充当裁判的牛子儒抬起了手臂，用力向下一挥，叫道：“开始！”
话音刚落，肖云鹤已箭步冲上。
——后发先至什么的都是用来装逼的，先发制人才是正经！
他脚下画着弧线冲上，时左时右，但速度却半点不慢。
只眨眼功夫，肖云鹤就已冲到了叶聪近前两米处，而后，忽地一个闪身，毫无征兆地绕到了对方的左手边。
“啪！”
一记鞭腿抽出，速度之快，直接抽出了音爆。
“好！”叶少聪不禁喝了声彩。
与此同时，他随手向肖云鹤腿上一拍，速度不快，力量也不大，但却刚巧按在了对方脚踝的侧面。
硬功打穴！
肖云鹤但觉右腿一麻，几乎瞬间失去了半条腿的知觉。
他心头一紧，立即将抽出的鞭腿向后一收，不等落地，直接搅动全身力道，另一条腿凌空抽出，鸳鸯连环！
“啪！”
而这一下却抽了个空。
叶少聪只是向左前方迈了一步，就轻松躲过了这次攻击，并且在肖云鹤两脚离地的瞬间，出现在了他的右侧方。
“砰！”
叶少聪抓住时机，侧身一靠，直接将肖云鹤推了一个趔趄。
——他这时如果改用手刀劈对方的后颈，比赛直接就结束了！
“继续！”
在肖云鹤努力稳住身形时，叶少聪没有上前追击，而是背手站稳，好整以暇地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肖云鹤一咬牙，再次发起了进攻。
而这时，距离比赛开始不过才十几秒的时间。
……
台下，众人一脸讶然地看着两人的对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倒不是说坚信肖云鹤能赢。
自家王牌再强，也只是20岁以下范围内的强，而这位叶教练却是校长亲自请来的座上宾，那必然是有些能耐的。
然而，场上的局势却让众人有些看不懂。
——叶少聪打得太过轻描淡写了。
他脚下闲庭信步，手上或拍或按，浑身上下几乎都没怎么用力。
一边打，还一边随口指点着对方的不足。
再反观肖云鹤。
刚猛迅疾，势大力沉，一招一式几乎拖出了残影。
但要么打空，要么被对方巧妙化解，总也无法奏效。
肖云鹤但觉额头渐渐冒汗，特别想把这顶破帽子摘下来。
这种单纯招式被破、而不是力量被压制的比赛，他从15岁开始就再没遇到过了！
叶少聪没用什么复杂的武技，也没用什么高端的发力技巧，更没用力量来压人。
从头到尾，他熟练运用的就只有一点——节奏！
而这也正是肖云鹤现阶段最欠缺的。
他从小喜欢看武侠小说，一直将小说里的一句话奉为圭臬：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因此，他苦练步速，苦练拳速，苦练刀速，为的就是把自己的速度提上来。
然后当遇到敌人的时候，一招秒之。
大写的帅。
然而，练武练到现在，肖云鹤却逐渐遇到了瓶颈。
——快，其实是有极限的。
没有绝对的极限，却有相对的极限。
练到自己现在这个程度，再去追求速度方面的提升，性价比已经极其低了。
付出巨大的辛苦，却只能收获极小的进步，得不偿失。
然而，今天与叶少聪的交手却让他悟到了新的道理。
快，不仅有肢体上的，还有眼光上的。
肖云鹤觉得，以叶少聪的这种眼光和技巧，即便是换做一个十岁小孩子的身体素质，也能把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力降十会，但也仅仅十会。
降不住百会、千会！
……
而此时，陆遥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对决，突然对战场上的节奏若有所悟。
原来，格斗的原理也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打空挡。
攻对方之未防。
跟射击预判的道理是一样的！
他手上不由自主地模仿起了叶少聪的招式，于此同时，眼前不断有一条条半透明的弹幕跳出。
【A级武道技能书开始下载】
【下载进度：19.1%，19.5%，19.9%，20.3%……】